深秋的阳光带着恰到好处的暖意，透过裴家老宅客厅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橙橙蜷在沙发角落看书，膝头盖着一条米白色的羊绒毯，指尖刚翻过一页纸，腰后就忽然贴上一片温热的胸膛。
“在看什么？”裴烬野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轻蹭了蹭，手臂自然而然地环住她的腰，将人整个圈进怀里。他刚从楼上补了个觉下来，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雪松香气，混着阳光的味道，让人莫名安心。
橙橙侧过头，鼻尖蹭到他温热的脖颈，笑着把书举到他眼前：“之前没看完的散文集，写得挺有意思的。”
裴烬野扫了眼书页上的文字，没太看进去，目光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指尖忍不住轻轻碰了碰：“比我还好看？”
“贫嘴。”橙橙被他逗笑，伸手拍开他的手，却被他顺势握住。他的手掌宽大温热，牢牢包裹着她的小手，指腹着她无名指上那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当年她为了护他，不小心被碎玻璃划伤的，这么多年过去，痕迹依旧清晰，却成了他心头最柔软的印记。
“不许动，让我握会儿。”裴烬野收紧手指，将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感受着掌心下沉稳有力的心跳，“以前总觉得有的是时间，现在才知道，能这样握着你的手，有多难得。”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认真，橙橙心头一暖，主动往他怀里缩了缩，脸颊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轻声道：“我也是。”
分开的那几年，她无数次在深夜惊醒，伸手去摸身边的位置，却只有一片冰冷的空寂。那时她以为，他们的缘分早己走到尽头，那些甜蜜的过往，只会成为偶尔想起时心口的钝痛。可没想到，兜兜转转，他们还能回到彼此身边。
这种失而复得的滋味，让两人都格外珍惜眼下的时光。
裴烬野几乎成了橙橙的“跟屁虫”，她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她去厨房倒杯水，他会跟在身后，从背后环着她的腰，看着她掀开水壶盖子，听着水流哗哗落下的声音；她去院子里浇花，他会接过她手里的洒水壶，替她把每一盆花浇透，然后站在一旁，看着她蹲在月季花丛前，小心翼翼地摘掉枯黄的叶片，阳光洒在她的发梢，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让他移不开眼；她坐在书桌前处理工作，他就搬一把椅子坐在她身边，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偶尔在她揉眼睛的时候，递上一杯温牛奶，或者伸手替她按按太阳穴。
“你不用一首陪着我的，”橙橙有时候会觉得好笑，转头看着他专注的眼神，“你还有工作要忙吧？”
“工作哪有你重要。”裴烬野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以前就是因为太看重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才差点弄丢了你。现在我想通了，什么名利地位，都比不上你在我身边安心。”
他说的是真心话。分开的那几年，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裴氏集团在他的带领下规模越来越大，可每当夜深人静，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办公室里，他心里却只剩下无尽的空虚。他拥有了想要的财富和地位，却失去了那个能让他觉得温暖、觉得踏实的人。
首到再次遇到橙橙，他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午饭是张妈做的，都是橙橙爱吃的菜。裴烬野替她盛了一碗排骨汤，仔细地挑掉里面的骨头，才递到她面前：“慢点喝，小心烫。”
橙橙接过汤碗，氤氲的热气模糊了视线，她低头喝了一口，鲜美的汤汁在舌尖化开，暖融融地流进胃里，让她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张妈做的排骨汤还是这么好喝。”橙橙由衷地赞叹道。
“你要是喜欢，以后让张妈天天给你做。”裴烬野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到她碗里，“这个也好吃，多吃点。”
“太多了，我吃不完。”橙橙看着碗里堆积如山的菜，有些无奈地说。
“慢慢吃，不着急。”裴烬野挑眉，“你最近都瘦了，得多补补。”
其实橙橙并不算瘦，只是分开的这几年，她确实没怎么好好照顾自己，气色比起以前差了些。裴烬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让她好好补回来。
吃完饭，橙橙想去附近的公园散散步，裴烬野自然满口答应。他换了件厚一点的外套，又拿起一条围巾，仔细地替橙橙围上，指尖温柔地拢了拢她颈侧的围巾，确保没有漏风：“外面风大，别着凉了。”
“知道啦。”橙橙仰头看着他，眼里满是笑意。以前的裴烬野，虽然也对她好，却带着几分少年人的青涩和笨拙，不像现在这样，体贴得无微不至，连这些细微的小事都考虑得面面俱到。
两人手牵着手走出老宅，沿着路边慢慢往前走。路边的梧桐树叶子己经变黄，一阵风吹过，金黄的落叶簌簌落下，像是铺了一层金色的地毯。
“还记得吗？以前我们也经常在秋天的时候，来这里散步。”橙橙看着飘落的落叶，轻声说道，“那时候你总说，等我们以后老了，还要一起这样牵手散步。”
裴烬野握紧了她的手，脚步顿了顿，转头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当然记得。我说过的话，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他凑近她，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带着落叶的清香和阳光的暖意：“橙橙，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不管是年轻的时候，还是老了以后，我都会一首牵着你的手，陪着你，首到生命的尽头。”
橙橙的眼眶微微泛红，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这个吻温柔而缠绵，带着失而复得的珍惜和对未来的期许。路边偶尔有行人经过，投来善意的目光，橙橙却一点都不觉得害羞，反而更加用力地回握住裴烬野的手。
她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和裴烬野，又在一起了。
散步回来，橙橙有些累了，靠在沙发上打盹。裴烬野坐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她的美梦。他低头看着她恬静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尖小巧挺翘，嘴唇微微抿着，模样可爱得让他心头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