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尤浅轻轻地喊了一声,“肖白?”
没有人应她。
手碰到挂在门把手上的黑板,尤浅摸索着打开门口的灯,黑板上是尤亦然的字:“浅浅,肖白遇到点麻烦,暂时住在店里,你和他有点误会,自己解决一下。”
尤浅被气笑了,有这么坑妹的吗?什么叫她和肖白有点误会?这误会是谁造成的?
尤浅睡不着了,爬上屋顶准备看星星,她仗着有功夫,连梯子都没扶,借了下力“蹭”地钻了上去,谁知道刚探出个头,就看到在黑暗中有一处火光闪烁,她扶着梯子的手一动顿,那人也发现有人,目光几乎是瞬间扫了过来。
眼神太过凌厉,烟头也转瞬换了个方向,让尤浅有点恍然,觉得他下一秒就能拔出抢来。
肖白到底没拔枪,他警惕性高,人也胆大,应急措施做到这一步已经足够应付一些小喽啰。很快就知道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他轻笑,说:“我以为你睡了。”
肖白无辜地抬了抬手:“条件反射。”
尤浅在他身边坐下,说:“你不是说要解释吗?说吧。”
一晚上都在插科打诨,逃避着,想堵住肖白想要给她解释的机会,想要一直置身之外,只有置身事外才能平平安安。可是从一开始她就错了,如果她真的什么都不想知道,应该把肖白赶出去,而不是跟他吃饭,请他上楼。
肖白得她首肯,现在才能在这里看星星。
她没道理还蒙在鼓中。
尤浅就这点好,会自我催眠,自我调节到一定程度,可以接受任何事情。
她做好了被肖白嘲笑的准备,毕竟说不想听的是她,现在又要听解释的也是她。她听到肖白动了动身子,开了口。
让嘲笑来的更猛烈一下吧。
肖白开口:“可以抽烟吗?”
嗯?好像跟想象中不一样?尤浅诧异地看了肖白一眼,他手中的烟已经灭了,黑暗笼在他身上,像孤独的剪影。她点点头,说:“可以。”
得到她的同意,肖白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打火机点燃送到烟头,火光中他低垂着眉眼,身后的黑夜仿佛变成了实物,他笔直而傲然地倚着它,仰头,吐出一小口烟圈。
肖白真的很好看。尤浅心里想,色令智昏,他说什么她都会信的。
“其实想一直瞒着你,至少不该现在告诉你。但是因为姓季的那事,你已经进入那些人的视线,告诉你,是为了让你更好的保护自己。”
肖白把烟夹在指间看着它燃烧,烟雾在他的面前升腾,风一吹,轻飘飘地吹散。
气氛有点严肃,肖白又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坚定,不允许任何打断。
尤浅私心里认为像他这样的人,应该很需要倾诉,所以她坐直了身子,认真地摆好了倾听的姿势,等着肖白对她说话,甚至是大倒苦水都可以。
肖白看着她那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不由一笑,说:“也不能告诉你太多,都是机密。像你说的,知道的越多越危险,所以这次,你问我答。”
尤浅纠结了一会儿,问:“你是警察?”
“和阿谂一样。”
“那天早上,你走的时候把那些工艺品也带走了。”
“对。你如果看新闻应该知道,有些人利用工艺品运送毒品,阴差阳错地被姓季的收上来,我追查过去。谁知道碰到了你。”
“你跟我爸,我哥是……上下级?”
肖白抽了口烟,点头,又摇头,说:“尤局是我的直属上级,也是老师。至于你哥,我算他半个师父,哦,严格来说,是三分之一师父。”
尤浅:“啊?”
“我们有一个秘密特训基地,八年前,亦然躲在后备箱里偷偷跟老师过来发现了,叫嚣着也要当警察。我教的射击。”
“我哥说让你在我这待一段时间,你会有危险吗?”
肖白想了想,说:“不会。”
“最后一个问题,你那些兄弟……道上的那些不会找你吗?”
“我来去自由惯了,他们对我的行踪没有那么关注,之前倒是有人保护我,但已经被我甩掉了。而且,很快他们就没有时间关心我了。”
一根烟燃到了尽头,肖白随意地弹了弹烟灰,他一把火烧了严舟的房子,又锁死了他在临溪的市场,严舟气急败坏地要找他算账,他也放出去了话,严舟敢阴他的兄弟,就别怪他翻脸。
他卧底了三年的这条线也该收了,所以这场对弈他不必露面,只需要配合警方收网就可以了。
尤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那你要在我这呆多久?”
肖白挑眉:“最后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