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总是会默契的避开这样的话题,总会用等一等,以后再说来遮掩这表面的平静。
但是这都是他的想法啊,他跟承锦说让他等一等他,他会努力让他们的未来没有束缚,那他呢?他真的做好了这样的打算吗?
母妃说“爱是很美好的,但是能不能走到最后,全是需要你们维系的。”
他突然懂了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他应该坦言相告他的想法,也需要跟他好好聊一聊,就是不能什么都不说,只让他等着。
承锦本就什么都憋着,他要在什么都不说,他们之间真的要完蛋了。
秦墨沉默的时间有点长,顺嘉帝只看见他落在身侧的手悄然握成拳,就知道他听进去了。
他拍了拍秦墨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所以啊小五,父皇思前想后,替你铺了条路。此事已然安排下去,若楚家那小子能经得住这番考量……”
他话没说完,只听见秦墨干脆的声音,“儿臣并未应下什么赌约。更何况,父皇说儿臣不敢将关系公之于众?此言差矣,儿臣从未有过遮掩之心。”
顺嘉帝一口气噎在喉头,连咳数声才好不容易顺过气来,知道这小子什么脾气,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强压下火气,略微不耐道,“小五,朕已退让至此,你就不能听朕把话说完,这赌局于你百利无害,莫非……你怕了?”
“儿臣无所畏惧,只是父皇先斩后奏,如今才来问儿臣赌不赌,这并非儿臣之过。”秦墨语气也不悦极了,“不如父皇直言,您究竟布下了什么局?”
这事确实不太光彩,顺嘉帝掩饰性的咳了几声,绷着脸严肃道,“赌局已定。若他经得住考验,朕便不再干涉你二人之事;若经不住,你也趁早断了念想,断不了,朕自有手段帮你断。”
又是这般独断专行!
秦墨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垂着眼睛冷声道,“既已定局,父皇召儿臣前来,莫非只为告知结果?那行,既已告知,儿臣告退。”
顺嘉帝看着他这般油盐不进,顿时心更堵了,直接道,“私自动用御用暗卫,按照宫规,自己去领罚。”
秦墨敷衍的行了一下礼,“儿臣告退。”
宫里的水深自然波及不到外面,陆怀安与萧语听用了早膳,在得知萧语听春猎之时并没有与大皇子他们一块时,顿时卸了大半的戒心。
毕竟如今情况很明了,唯一的变数就是巍远军,所以在得知对方是友非敌,陆怀安也终于放下了心。
二人用完早膳后,他还主动提出要送他回府。
萧语听自然是不会拒绝。
陆怀安把人送到他们暂住的地方,刚要告辞,便看见背着长矛,英姿飒爽的女孩子正大步朝外面走去,看见二人,叶栖迟顿了一下,转身朝他们的方向走来,驻足站定,拱手道,“云副将,陆副将。”
“将军。”
“叶将军。”
萧语听跟陆怀安同时开口。
“叶将军这是要出门?”
不知道为什么,对着她,陆怀安莫名有些紧张,说话不自觉的干巴起来。
叶栖迟颔首,在陆怀安跟萧语听身上转了一下,“大营的比武大赛,我与云副将一起过去看看。”
“看来我们的目的地相同,不如一道行之?”陆怀安询问的视线扫过二人,停留在叶栖迟的身上,等着她的回答。
“走罢。”
叶栖迟点头,转身去牵马了。
陆怀安招手向旁边的小厮,卸了马车,留了一匹马自己骑,示意小厮牵回陆府去。
江都西郊的演武场横贯十里,平日是玄明卫、禁军与燕凌骑的操练之地,逢年节述职时,其余三军亦在此扎营,五色旌旗遮天蔽日。
军中岁月枯燥,难得有五军齐聚的盛事,天未亮透,营地已热烈沸腾。
校场架起三丈高的擂台的,箭靶列阵如林,粗豪的呼喝声惊起寒鸦。
陆怀安三人策马入营时,还在意外为何会如此安静,便看见早朝才见过的几位皇子,还有那位天天混迹红袖招的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