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佺走后,花厅的门被关上。
云韶嫌冷,裹着大氅跑到碳炉前坐下,小脸被映的通红,眸子里映出亮晶晶的火星。
或许因为最初对她印象已经差到了极点,所以但凡发现她一丁点儿的优点,这优点就会被无限放大。
她虽飞扬跋扈,但护短的这一点却并不讨人厌。
此时晏时安再看她,竟在她跋扈的外表下,看见了一丁点儿的可爱。
“殿下。”他转到宋云韶正对面:“白天在梅园的事情确是我错在先,还望公主殿下海涵。”
嚯,这还是头一次听他这么和气的说话呢。
云韶烤着火,抬起头看着他,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刚才是为什么生气来着?
对,气他冤枉自己,气他不分青红皂白就说自己草菅人命。
可现在为什么他明明道了歉,自己却还是高兴不起来呢?
哦,是因为他对别的女子温情似水,对自己却永远冷言冷语来着。
是公主又能怎么样呢?
又不是全天下人都该喜欢她的。
她将烤的热乎乎的手重新揣回大氅里面,悻悻道:“嗯,本宫不怪你了,若不是你同钟佺说那臭老太婆的事,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讲呢。”
两相一抵,无冤无仇了吧。
这句话说得很是不像三公主的风格。
晏时安竟从里面听到了一丝泄气的意味,有种算了,不说了,就这样吧的意思。
她这是还没原谅自己?
还是真的因为此事对自己失了兴趣?
他突然想起茶楼里的那把胡琴。
当时心思都在睦月的事情上,他倒是忘了宋云韶。
这倒是很像她的手笔。
“殿下今日可是去过鹿鸣书院门前的茶楼?”他试探。
一说这个,云韶火儿又起来了。
本来想这样算了的。
毕竟追着他问自己比那女子差在何处,实在是太丢脸了。
可现在他问到了眼前,云韶哪儿还忍得住。
挂下脸来问他:“嗯,本宫还看见晏公子和一位白衣女子密谈来着,态度好不温柔。”
酸溜溜的语气,哀怨的眼神,长睫眨巴眨巴的直叫人心软。
总算是跟她今天一整天都奇奇怪怪的态度对上了。
晏时安莫名松了口气。
“那是和我一同长大的小妹,虽没有血缘,但也和亲妹妹差不多,她遭了些事情,来京城寻我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