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也该回去了,好好干我看好你哟。”
说完,陈阳拍了拍林学礼的肩膀,打开车门,发动汽车,一脚油门冲开雨幕。
“这傢伙,这是早就算到了我找他要干什么。。”林学礼看著小小的行李箱一时间有些感慨。
夜色下,雨水夹杂著雪子劈里啪啦的敲打在仓库楼顶。
林学礼弹飞撑起雨伞,嘆了口气,终於还是拿起行李箱,踏入茫茫的夜色之中
民国二十八年二月十一日,农历十二月二十二
沪市,特高课
土肥圆將军的办公室內。
土肥圆看著陆军部回復的报告气氛有些凝重,办公室內檀香的青烟裊裊升起,却无法驱散空气中瀰漫的压抑。
“嘭,”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近乎粗暴地推开,南田洋子站在门口,她一贯冷峻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压抑不住的怒意和屈辱。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敬礼,而是径直走到土肥圆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前,双手“啪”地一声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目光灼灼地逼视著土肥圆。。
“老师!”她的声音因为极力克制而微微发颤,“您是不是该向我解释一下。”
“我听说菊机关已经提名由本土参谋本部参事官武井三吉接任,您明明答应我,这个位置是我的。”
“我想知道为什么总部会否决我的晋升提名?菊机关机关长的位置,无论是资歷、能力还是功绩,我都应该是无可爭议的人选!”
土肥圆动作未停,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慢条斯理地將报告整理好,这才缓缓抬起头,静静的看著这个自己曾经自以为傲的学生。
“洋子,”他的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一丝波澜,“你是在质疑总部的决定吗?”
“我质疑的是这个决定背后的荒谬!”南田洋子的声音拔高,“就因为没有抓到『青狐』?老师,您很清楚,我们已经重创了他们的地下网络,击毙了多名重要成员,包括那个代號『雪莲』的交通员!”
“『老钟的死虽然没达到预期,但也给我们带来了好处,至少这段时间红党活动已经没有这么活跃了不是吗?这难道不是我的成果吗?”
土肥圆轻轻嘆了口气,仿佛在看待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洋子,你搞错了一件事。”他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窗边,背对著她,“总部否决你的晋升,不是因为你们的行动有没有成果。”
他转过身,目光变得锐利:“而是因为你的『愚蠢』和『失控』。”
南田洋子瞳孔一缩:“什么?”
“第一,愚蠢。”土肥圆冷冷道,“你们在行动的时候没看清楚情况就提前带著老钟离开,一个烟雾激发器就能让你做出应激决定,这让总部如何看待你的判断力和大局观?一个优秀的特工首领,应该是控制局面的人,而不是被对手轻易操控的棋子。”
“第二,失控。”土肥原继续道,语气愈发冰冷,“你擅自处决了那个女共党『雪莲』,目的是什么?泄愤?还是企图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来震慑敌人?”
“结果呢?你非但没有震慑住他们,反而激起了更强烈的反抗!”
“你的残忍,没有策略,只有情绪,这给了敌人宣传和招募的藉口。这更让总部怀疑你的情绪控制能力和领导者的冷静。”
土肥圆將之前的报告推到南田洋子面前:“洋子,请你仔细看看这份评估报告。”
“『缺乏战略耐心,易被激怒,行事衝动,虽有小功,却可能酿成大祸』。这就是总部对你的评价。”
“菊机关机关长的位置至关重要,需要的是能统筹全局、沉稳老练的领导者,而不是一个只会衝锋陷阵、甚至可能带来麻烦的悍將。洋子,你让我很失望。”
南田洋子看著那份报告,手指紧紧攥起,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所有的愤怒和不甘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只剩下冰冷的耻辱和一丝被看穿后的慌乱。
“我不相信这些官样文章,我需要知道事实。”
南田洋子似乎还要做最后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