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纱耶香思考他的时候，他也沉默着打量川上纱耶香，似乎也在做和她相同的事。
他们都在互相思考着对方。
“……纱耶香。”
真人率先打破沉寂，他垂下眼睛，凝视着川上纱耶香的脸，在他现在的角度，能看到纱耶香的头顶，浓密的睫毛，以及漂亮的鼻梁，至于她的表情，则完全没法分辨。
在分秒之间，他已经率先理清楚，也决定先开口。
“你刚才为什么不动手呢，那个家伙差点就把你杀掉了。”
他的语气很轻，声调也很平，话落在半空，几乎被风一吹就要散掉。
川上纱耶香沉寂了片刻。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会死掉。”
她不知道为什么，选择了说实话，但是她的心情很差，所以语气也很冷凝，表情阴沉，连纤细的弯眉，都皱紧。
“……”
面前的黑影缓缓降低，真切看到时，像是气球漏气，但川上纱耶香笑不出来，她看着真人逐渐扭曲变形，片刻后变回她最熟悉的模样，那双异色的眼瞳，静静注视着她。
“纱耶香。”
真人握住她的手，他的皮肤苍白，和人类的白不同，甚至有些隐约的青，川上纱耶香的皮肤已经足够白，和他一对比，就能明显看出，这种肤色绝对不是人类能够拥有。
他骨节分明的手，紧紧将她的手圈在掌心，不断摩挲，手指插入她的指缝，摸索她的指腹，动作缓慢而煽情。
“差点就被杀掉了，纱耶香。”
“只不过是个二级而已，却差点杀掉了我的纱耶香。”
“你的能力明明能够轻易解决掉那个二级，你却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
“是因为动手就会引来很多追踪吗？”
“纱耶香，你之前一直在说，不要给你添麻烦，但是你之前明明对我用过能力，你不是那种会被规则束缚，宁愿委屈自己的类型啊，纱耶香。”
“是因为我吗？”
“是因为我吗？因为我在你身边吗？纱耶香，死掉也无所谓吗？”
被真人追问时，川上纱耶香一言不发。
但她心里在回答。
不是。
只不过是死亡而已，死亡对她来说，就像是喝水一样自然，根本不算什么特殊。
她使用能力，和她死亡，同样找鹤屋雪江来收场，绝对是前者引起的波动更大，富江特质赋予她的不死，已经让死亡对她来说变得平常。
这说明不了什么。
什么都不是。
“不回答也没关系的，纱耶香。”
真人的目光，不断描摹川上纱耶香的脸，从冷淡的黑色眼睛，到抿紧的嘴角，一寸一寸描摹，仿佛想要刻进身体里。
“不回答也没关系，你知道的。”
他的手轻轻落在川上纱耶香的胸口，仿佛隔着皮肤与骨骼，感受她涌动的血液，与跳动的心脏，“你知道的，你的回答。”
他拥抱住川上纱耶香，将比他娇小一个头的沉默着的少女紧紧按住怀中，像是想要把她吞下去一般，抚摸她的后颈与发丝。
“但无论如何。”
“能杀你的只有我，纱耶香。”
他杀死纱耶香，或者他吞食纱耶香，这绝对不是其他人能够染指的，纱耶香只有他能够杀死，别人没有资格。
“不要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死掉哦。”
他会发疯的。
真人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