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坐在乱葬岗里,旁边是一具尸体,而它的脑袋正躺在我的膝上。我悲伤又娴熟地将它的头盖打开,随后拿出鲜血淋漓的脑子——
这也不是羂索。
乱葬岗的风幽幽划过我的身旁,带着一向安定又温暖的脑子气味。此时饥饿的乌鸦从树上飞下来啄走尸体的血肉,被我直接逮住,从它口中拿走肉块。
这残缺的肉块不断向外渗着血。在我往尸体上一贴后,风又将血液吹干,于是肉块重新粘回上边。我把这颗脑子细致地放回尸体中,又拿出针线盒,用银针缝合头盖。
这里的乱葬岗来得多了,当地的乌鸦也就认识了我。比如这只刚被我夺食的乌鸦——在被我放上地面后,极其委屈地看看我。
我没有管它,只是拍拍尸体被缝合完毕的脑袋瓜。在确定没有任何质量问题后,我又用双手娴熟快速地挖开土,把尸体葬了下去。
我觉得我比乌鸦更委屈。
多次失败令我垂头丧气,而现实的残酷也极大摧残了我。如今失去脑子多日的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存活于世,于是毅然决然给自己造了棺材,躺了进去。
棺材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不知道躺了多久,梦境中我突然闻到了自己脑子的熟悉气味,一个激动直接醒了过来!
棺材盖上面全是厚重的泥土。我快速上爬,不断推开土层,最终将惯用的右手伸出,成功够到地面上。
此时明月高悬,繁星点点。
等我依靠成功爬出并站起身后,羂索的气味已经消失,而我张望了一圈后,发现不远处竟有一颗孤零零的脑子——
它此时遍体鳞伤,半死不活。
正当我怀疑自己的视力,准备用右手擦拭眼睛时,发现我的右手上竟出现了鲜红的血迹。
那鲜血还未凝固,缓慢地从我的指尖下滑,划过我的掌心,最后滴落——
直接落到了地面上的血泊之中。
我仔细观察血泊。它也极为新鲜,而里面的血液蜿蜒向前,最终蔓延到那颗脑子旁。
我看了看我手上的同款血迹,再看看那颗脑子不断外渗的血液,终于恍然大悟——
这一定是我和它的命运红线。
难道上天是希望我放弃自己原有的脑子,寻找新的羁绊吗?
连接我和它的猩红血泊暴露在月光下,微微折射出异常诡异的光泽。我实在是看不透,但觉得这很可能就是命运的深意。
同是天涯沦落人,这一定是命运的安排。
我快乐地掀开头盖骨,把它小心翼翼装了进去。而接上这颗脑子后,我又真诚地用人体电波询问它——
【初次见面,我想成为你的身体。请问你愿意成为我的脑子吗?】
*
当夏油杰发现自己还有意识的时候,首先听到的就是这样离奇的话语,而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
仿佛下一秒就要死亡。
但他明明还记得自己已经被五条悟击穿了脑部,已经死去——现在是什么情况?脑子和身体又是什么?难道他的伤势没有那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