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夏油微微敛起了漆黑眼眸,于是再也分辨不出里面的情绪,只有笑意露在外邊。而嘴角又弯成了更加柔和的幅度,在閃烁的火光看起来有些朦胧。
“谢谢小陵的关心。”
不知道为何,他说这些话时莫名其妙令我想到把獠牙暂时缩进去,通过这种方式迷惑猎物的毒蛇。
但是夏油说话好听,願意给我讲故事,愿意听我讲画的事情,还愿意帮我与青鸟和好,这和毒蛇也没有一丝相似,所以果然是他看起来太虚弱了——都令我产生这种奇怪的错觉了吧?
话说一直这么虚显然不是好事吧?而且夏油好像也没发现自己真的好虚——那该怎么劝说他去处理身体虚弱的问题?
就当我迷茫之时,我又想起当初夏油被我一个手刀强制睡觉,睡好了醒来后给我的那一击——那叫一个精神有力!
——所以直接让他再睡一觉不就可以了吗?!
我觉得我已经彻底理解了情況,自信满满地移动原本放在夏油头上的手。
和上次不太一样,夏油这次只是微笑地看着我,没有做出任何阻止的动作。
于是我很顺利地——
在他的脖子上来了一次足以昏迷的重重手刀。
并且快乐地解释道——
“夏油你该睡啦——好好休息!晚安啦!”
照理说被手刀后大部分人都会直接反击,但是夏油却没有这样做——他只是一连眨了几下眼,似乎是对这种情況感到有些诧异,但因为逐渐开始适应,總体又不是非常诧异。
即使是被我敲晕前还清醒,可以进行反击的那一秒,夏油也只是叹了一口气——
“……晚安。”
他还是没有掐住我,只是仿佛恶作剧地将指尖上移,于是微凉的触感划过了我的面颊,痒得我下意识又缩了缩脑袋。
随后传来的是他低沉的轻笑。
夏油最终睡了过去。
打晕夏油也不是第一次了。在娴熟地放倒夏油后,我将他的身体横放在温暖的火光旁。
他连昏迷前的那一秒都只碰了碰我而没掐我,这个虚弱度可想而知。真希望他醒来后能有些力气,然后和我打架。
本来我是这样想的,结果发现他牵住我的手竟然缠得很紧,我废了好大劲才在不吵醒他的情况下顺利抽回。
难道睡觉真的特别有用,只要一睡着就会立刻恢复力气?我搞不懂情况,總之又从旁边拿了一只毛绒绒咒灵蓋到他身上。
蓋完后,我又想到在这里活动很容易吵到夏油,于是在蹑手蹑脚地摆了一会儿血水里的骨头后,接着便蹑手蹑脚地离开了这里。
自从上次夏油把我丢出去对敌后,我学会了怎么从这里退出。而在睁开眼之后,我发现窗外依然是繁星点点。
——还是夜晚。
青鸟此时安静地被我抱着,躺在我旁边。它先前不愿意理我,但不仅被我抱上床时没有挣扎,就连在我抱它睡觉时也同样如此。
我还闻到了祂身上微微的铁锈味道,知道它在我睡觉时出去过一趟。
“青鸟,你现在还醒着吗?”我小声地凑到青鸟眼前询问它。
我本来想和它把事情说开,没想到它此时木讷地睁着无神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显然睁着眼也已经睡着了。
我想了想,用手把它的眼睛合上,然后松开了它,把被子全盖到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