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叫来一位教徒,带对方走进一个房间。
房间屋顶点着繁复精美的吊灯,造型之?精巧,仿佛几千年前流传下来的古迹。
中正坐落着一樽一墙高的硕大落地钟,相比于造型繁复精美的吊灯,落地钟明显更加别致,周身散发着细腻润泽的金色光泽,淡淡反光的金属表面?呈现出一种历史?的厚重感?,仿佛它已经存在了上万年,见证过无数兴衰成败。
落地钟下方是一个祭台,祭司站在落地钟前,指使教徒跪下。
达贡教会内部等级分明,除了主教,祭司就是最等级最高的,再加上一次次洗脑加神迹展示,教徒们本就对他?们产生了由内而?外的崇敬神往,自然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甚至还觉得特别幸运,这个级别的圣物可不是他?这个小?小?教徒能够瞻仰的,祭司大人竟然会带他?过来,这分明是祭司大人对他?的嘉奖!
“扑通”一声,教徒的膝盖硬生生撞上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他?却丝毫不觉得疼,反而?双手扭转着交扣在一起,仰头望着落地钟,眼底燃烧着虔诚至极的炽热光芒。
祭司很?满意,拍了下教徒的肩膀,而?后拿出一把精致的短刀,刀鞘上的精致符文与他?面?罩上的如出一辙,毫不犹豫地滑向教徒的脖颈,仅仅一刀,教徒的头就完全与颈项分离,头颅缓缓下滑,滚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上,发出与他?跪地时一样的“扑通”声,清脆却又莫名沉闷,而?直到死,他?的脸依然维持着那副虔诚而?神往的表情。
祭司弯腰将教徒的头放置在祭台上的空盘里?,然后在教徒虔诚的注视中,一刀一刀斩断他?的身体?,整整七七四十九块过后,祭司将那些身体?碎块堆在教徒的头颅旁边,而?后低声吟诵着一段常人听不懂的音节。
吟诵结束后,祭台上的尸块和头颅尽数消失,就连地板上残留的血迹都了无踪迹,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紧接着,空旷寂静的空间里?,落地钟的时针、分针、秒针终于开始转动,钟摆左右摇晃着发出悠扬而?厚重的碰撞声。
祭司双手反转相扣,又吟唱了另一段晦涩难懂的音节,不多?时,秒针、分针和时针都开始逆时针转动,钟摆的摆动频率不断加大,落地钟周身隐隐泛起一抹刺眼的白光。
透过花纹繁复而?精美的面?罩,祭司充满希望的望着眼前飞速倒转的落地钟,他?知道不出几秒,落地钟就会将这段时间以来达贡奶茶店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还原出来。而?他?也就能知道,那些祭品的转化进度为什么突然会被清零?
倒退旋转着,旋转着,落地钟忽然发出一声不大不响的“咔哒”声,就好像某个零件掉落一样,紧接着就是巨大的金属撞击声,整个房间都在震荡,祭司踉跄几下才堪堪站稳。
圣物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对祭品不满意?看来一个人已经无法满足圣物的胃口了,以后增加到两?个吧,多?发展点信徒就好了。
祭司继续站在落地钟面?前,如往常一样仰头望着上方,等着落地钟表盘上回?溯达贡奶茶店近日发生的一切,想要在其中发现祭品转化进度清零的答案。
然而?落地钟的钟摆忽然悬停不动,“当啷”一声砸在地上,不停逆向转动的指针更是直接从表盘上脱落。
祭司正讶异于眼前的这难以置信的场景,下一秒,一股黑烟从落地钟里?面?散发出来,带着一股呛人的、仿佛什么东西被烧焦一般的味道,迅速蔓延到整个空间,紧接着,脱落的指针竟然开始莫名转动,且速度极快,肉眼甚至都看不见那三根指针的残影!
祭司心?里?“咯噔”一下,这才真正意识到不对劲,想要做些什么让圣物恢复正常,也许是这次付出的代价不够,他?立马又叫来一名教徒,毫不留情地砍掉对方的头颅,又如法炮制在那颗头颅的注视下,将对方的身体?切成四十九块,和头颅一起放在祭坛上。
可这一次,晦涩的吟诵还没开始,一切就宣告了终结——
那些尸体碎块一块一块向祭司扔去,仿佛在跟他?玩躲避球的游戏,祭司艰难躲着,却依然有不少尸块砸在他?身上,血液更是不停飞溅到他衣服上,哪怕一身黑,也能看出那上面?的斑驳血迹。
最后,是一颗诧异、痛惊悚的头颅,带着会毁灭一切的姿态袭向祭司,那悍然张大的嘴似乎要将祭司整个吞没!
但祭司也不是吃素的,他?张开一手,掌心?向上,一团血雾就自那颗头颅飞进他?的掌心?,而?后,头颅迅速变得干瘪,轰然坠地。
祭司刚要松一口气,下一瞬,更加浓烈的黑烟从落地钟里?面?冒出来,“咔哒”、“当啷”的零件掉落声此?起彼伏,那种感觉就好像落地钟正在由内而?外瓦解。
祭司还来不及弄清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之?际,在浓郁又刺鼻的黑烟中,“轰”地一声,庞大的落地钟倾然倒塌,扬起铺天盖地的粉尘,即使带着面?罩,祭司依然咳嗽不止,呛得闭上眼睛,迅速后撤躲避那些急速飞射的金属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