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东源趴在地上,久久站不起来,只能小声哼哼。
“安家老大!”徐老爷子拄着拐杖的手使劲儿往地上戳了戳,厉声质问,“你想打死他吗?!”
安瑾却听而不闻,自顾自地上前,一把抓起徐东源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来,声音冷冽刺骨:“来,说说,你想要谁的命?我安瑾的儿子也是你能动的?!”
说着,他侧头逼视徐老爷子:“还是说,是您想要我儿子的命?”
徐老爷子霎时被气了个倒仰,嘴唇颤抖不止,这……这怎么又成安瑾的儿子了?
“安家老大呀,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咱们安徐两家和和气气地相处了几十年了,你借他一百个胆儿,他也不敢呀!”
安瑾垂眼,眉眼冷峻,带着独属于上位者的不屑与冰冷,他眸光漆黑,深沉似海,直直地望进徐东源眼里。
“徐东源,今天……我把话撂这,但凡……我儿子少了一根毫毛,我就直接让你下去,我安瑾……说到做到,皮肉伤算个屁,我会让你连剩块骨头渣……都成奢望。”
话落,他一把甩开手中的脑袋,转身眼神淡漠地对上徐老爷子难看的脸,左侧唇角肆意向上勾起。
“徐老爷子,您的儿子要是再不守规矩,我就让他……无规矩可守。”
“安瑾,你过了。”徐老爷子冷声道。
“过没过,你说了不算,我说没过,那就……没过!我安瑾想做什么,没人能阻拦,也没人敢阻拦!我家老子不行,你……更不行!”
汽车徐徐驶出徐家大院,微凉的风钻进车里,安瑾靠在座椅上,一双淡漠的眼渐渐转为沉静,他抬头望向天际,碧空万里。
徐老爷子咬牙深呼一口气,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往日的爽朗不再,嗓音沙哑:“东源,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是安瑾的儿子?”
徐东源挣扎着起身,顾不得身上的疼痛,颤声道:“爸,我……我不知道,我从没见过那个年轻人。”
这一刻,徐东源是真的怕了,安家表面上看最疯最嚣张的是安谦,但是上层之间都知晓,安家手段最狠的一直都是安瑾,这人才是安家真正的脊梁,连安老爷子都得靠后,可他得罪了安瑾,还是得罪死了。
“儿呀,你出国吧,别回来了,京城容不下你了。”
“我跟安老头几十年的交情啊,你让我怎么面对他?他前两天才跟我嘚瑟,终于找到他失散多年的大孙子了。”
“我管了你四十年,四十年呐!我管不好你,也管不了,我……不管了。”
徐东源膝行两步,死死地抱住眼前的这双腿,发自内心地忏悔道:“爸,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改!这次我真的改!我老老实实地去公司上班,你不要赶我走,我是真的知道错了啊!”
徐老爷子伸手摸了摸自家小儿子的头,轻轻地拍了拍:“东源呐,你也有儿子,要为你的儿子考虑呀,安瑾这次只是警告,警告的却不单是你,还有你背后的徐氏,爸老了,赌不起你的承诺。”
“儿子?”想起今年刚上高中的儿子,徐东源心口酸疼不已,脸上的疯狂之色渐渐褪去,慢慢地,他松开了手,哑声道,“爸,儿子听你的,儿子什么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