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夏一跳郁闷地说。如果能知道鲁大是在什么情况下接触的白尼，也许还能从中得到线索，可现在鲁大这个样子……
不，不对！夏一跳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他怎么把他给忽略了？老排，他是有可能知道的啊！夏一跳想起老排曾跟鲁大神神秘秘地谈过什么“卖”的话题。现在想想，那跟如今发生的事情完全对得上号！
“曲子，我要走了。”夏一跳说，“有时间，请你帮忙照顾一下鲁大。我会尽快回来的！”
“你小心些！”曲子忙说。
夏一跳选了一条不会被杜渐和银发女孩看见的路，飞快地下楼梯，飞快地离开了红叶医院。
3、“他卖掉了自己的命！”
老排的家也在老沟渠。夏一跳曾在小时候被鲁大带着去过一次，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为他没想到这世界上居然还有人的家比自己的更小更破更穷。老排是个不思进取的人，这就注定了他的生活不会有什么起色。于是夏一跳在他的破屋子前敲了一会儿门后，如愿以偿地看见了那副獐头鼠目的尊容。果然，他没有搬过家。
“阿跳？”老排露出讨好的笑容，他的脸上有着明显的伤口，都是之前赌博事件里挂的彩，“你怎么来了？你爸呢？”
“他在医院。”
老排吓了一大跳：“不会吧！他的伤重到需要进医院？不至于啊，他比我强壮那么多……”
“他进医院，不是挨了打，是因为他卖掉了一些东西！”夏一跳大声说，“排叔，那是什么东西，你知道的吧？我听见你们那天说的话了！”
老排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连连搓手，“哎呀，哎呀，这家伙，终于还是接受了吗！之前还说得那么肯定，什么绝对不会考虑……”
“排叔！”
“听好了，阿跳。”老排用力地抚摸了一把脸，“你爸绝对是走投无路了，才会答应那种买卖。昨天晚上，他打了你以后，非常后悔。其实作弊这个事情……是我拉拢、说服他跟我一起干的。他就冲我发脾气，说不要再见到我，然后独自走掉了。我想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去卖的吧。”
“到……到底他卖了什么？”
“命！”老排大声说，“他卖掉了自己的命！如果不是实在没辙了，谁会愿意卖掉自己的命呢？”
夏一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卖命。他想起了骆泽说过的话：“有钱，连命都能买到！”……有钱真的连命都能买到？去哪里买？买谁的命？现在这些终于都有答案了，当然是买穷人的命啊！只有穷人，才会想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卖掉，只为了换得金钱！
“排叔……”好半晌，夏一跳勉强站了起来，抓住老排的衣服，“鲁大去哪里卖命的，你一定知道。告诉我，请你告诉我！”
“别激动，你别激动……”老排心疼地看着自己那已经很破的衣服，“其实在迷宫市，生命买卖存在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跟鲁大知道有这么件事时，还没有去混迹赌场。我们听说，在垃圾场里有人在高价收购某样人身上的东西，就想去看看，也就是这样遇到了那个‘买命’的家伙。他看不上我的烂命，倒是对鲁大青睐有加，只可惜鲁大不打算把命卖给他。他就留给了鲁大一张名片，叮嘱他只要愿意交易，随时可以打电话……咳，可就算真要卖，不是该只卖半条么？”
夏一跳回忆鲁大说过的话，也许他真的是只打算卖一半的，但是跟他交易的那个人，拿走的却显然更多！“那个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老排有些内疚地说，“听别人说，他是最近才出现在那一带的。这人挺神秘，挺诡异。”
“他有什么特征？他……是不是戴着白手套？”
“呃，你怎么知道？”
夏一跳苦笑了一下，又问：“那个收购生命的地方，在垃圾场的哪里？”
“你不是要去吧？别呀，那里不是你这种小孩该去的地方，这要让鲁大知道了……”
“我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