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暖收拾好所需要的物品,按照张医生给的地址,来到老王住的村子。池暖手里拿着简易地图,认真对照了一下门牌。“就是这里。”池暖抬头,看向面前老旧的房子。土坯墙裂着细纹,茅草顶露着枯杆子。池暖看着这环境,秀眉微微皱了皱,但并没有嫌弃,抬手想要敲门,门便自己打开了。“池大夫?”老王的媳妇刚好开门走了出来,看到池暖时有些惊讶。“刘姐,你好,不好意思,冒昧来打扰您。”池暖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连忙打招呼。“没事没事,池大夫,那天真的很感谢您,要不是您的话,我家那口子还不知道会是啥样的。”池暖连连摆手:“没有没有,这都是我该做的。”刘姐看池暖冻得鼻子通红,连忙侧身让池暖进来。“池大夫,快进来坐,家里也没啥东西,还请您不要嫌弃。”池暖摇头:“不会不会,我主要是来看看王哥的情况。”池暖跟着刘姐掀开门帘进屋。屋子小得转不开身,窗户纸发黄发脆,透进来的光线昏沉沉的,墙皮往下掉渣,屋里没什么像样的东西,只有一个掉漆的木柜子,一张缺了腿用砖头垫着的桌子,剩下的就是土炕占了大半空间。土炕上,老王靠着墙半躺着,受伤的腿搭在炕沿上,盖着条打满补丁的薄被,补丁摞补丁,颜色都快分不清了。他看见池暖,立马挣扎着要坐起来,手在炕沿上擦来擦去,脸上又是感激又是局促,嘴唇哆嗦着:“池……池大夫,您咋来了?这……这家里乱得没法看,委屈您了……”“王哥你别动,快躺好!”池暖赶紧上前按住他的肩膀,看着他的伤腿上,“我顺路过来看看,给你换换伤口的药。”炕另一头,躺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脸皱得像核桃,眼神浑浊,呆呆傻傻的看着对面发呆。刘姐搓着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声音都带着颤:“池大夫,真是麻烦您还特意跑一趟……家里实在是……唉!”她重重叹了口气。“刘姐说啥呢,这不算啥。”池暖放下带来的小药箱,蹲到炕边:“王哥,我看看伤口啊。”她轻轻揭开旧纱布。伤口周围还有点红,但没流脓发炎,缝合的线看着也长牢了些,就是恢复得比预想中慢,大概是营养没跟上。池暖捏着碘伏棉棒,顺着伤口边缘慢慢擦,又小心翼翼地涂上药膏,缠新纱布时力道掐得正好,不松不紧。“恢复得还行,就是得补补营养,不然伤口长不快。”她一边缠纱布一边说,“尽量别下地,多躺着歇着。”老王一个劲点头,嘴里就会说“谢谢”。“谢谢池大夫,真是麻烦您了……要不是您,我这腿……”“这是我应该做的,不麻烦。”池暖刚包扎好,就听见老太太又咳嗽起来。她站起身,走到炕那头,俯下身柔声说:“大娘,我是医生,给您看看身子好不好?”老太太浑浊的眼睛转了转,没应声,也没反抗。池暖拉起她干瘦的手腕。她仔细诊了脉,又扒开老太太的嘴看了看舌苔,转头问刘姐:“大娘平时吃饭咋样?咳嗽多久了?”“就喝点稀粥,没啥胃口。”刘姐叹了口气,“咳嗽有两三天了,身上还总喊疼,我们也没钱带她去医院,只能让她扛着……”池暖心里发酸。她直起身,从口袋里摸出纸笔,写下个方子,递给刘姐:“大娘是年纪大了气血虚,又长期躺着不动,气血不通才疼。咳嗽是受了点风寒,不严重。这方子都是些便宜的草药,益气活血的,花不了几个钱,你去药铺抓几副熬着喝。”她又补充:“平时有空给大娘翻翻身,揉揉胳膊腿,促进促进血液循环,能好受点。”刘姐接过方子,手抖得厉害,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慌忙从怀里掏出个洗得发白的手帕包,一层层打开,里面是几张皱巴巴的毛票,还有几个硬币,加起来也就几毛钱。她递到池暖跟前:“池大夫……这诊金和药钱……您别嫌少……”池暖看着那点钱,又看看这家徒四壁的屋子,心里堵得慌。她把刘姐的手推回去,坚决摇头道:“刘姐,这钱我不能要。我就是顺路来的,没费啥事儿,方子上的药也不值钱。”“那咋行!您帮了我们这么大忙,不收钱我们心里过意不去啊!”刘姐执意要给,把钱往她手里塞。“真不用!”池暖把钱塞回她口袋,“你留着给王哥和大娘买点鸡蛋补补,比啥都强。他们身子好了,比给我钱还强。”刘姐看着池暖真诚的眼神,知道她是真心不收。顿时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抓着池暖的手,哽咽着说不出话,就只会重复:“谢谢……谢谢您啊池大夫……您真是好人,活菩萨啊……”池暖看着刘姐憔悴的脸,看着炕上躺着的老王和老太太,心里不是滋味。这家里的难处,光开个方子、换个药解决不了。她收拾好药箱,挽了挽袖子,笑着说:“刘姐,你一个人忙里忙外的,肯定累坏了。我今儿没事,帮你干点活吧?劈柴还是挑水?我在家也干惯了,力气还行。”刘姐一下子愣住了,眼泪都忘了擦,眼睛瞪得圆圆的:“池……池大夫?这可使不得!您是大夫,咋能让您干这些粗活!”老王也在炕上急得摆手:“是啊池大夫,使不得使不得,您能来看看我们就够了!”池暖却已经看见墙角堆着的柴火,有几根还没劈。她拿起靠在墙边的柴刀,掂量了一下:“没事儿,干点活活动活动筋骨。王哥你好好歇着,刘姐你告诉我水桶在哪儿就行。”刘姐看着眼前这位年轻清秀的女大夫,手里还攥着柴刀,心里头又暖又酸,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啥,全都堵在喉咙口,眼眶又湿了。:()八零娇娇揣崽随军,被硬汉亲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