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节清轻轻抬了一下眼眸，也伸出手，握了一下郑邺的指尖，又很快收了回来，“沈节清。幸会。”
郑邺是a市的新起之秀，家底不算很丰厚，但手段却已经让很多人忌惮。
但人们就是喜欢给一个人找缺点，郑邺被诟病最多的，就是他出身低微，行为粗鲁。
沈节清原先是并不在意这些风评的，他以为大家不过是往常那样夸大其词，直到他真正和郑邺见面。
郑邺正过身体，慢慢倒了一小盏茶水，眼睛却不看手上动作，抬着打量沈节清。
沈节清莫名有些不适，下意识用手拢了一下自己外套。
郑邺看到沈节清动作，眼神在沈节清露出的纤细手腕上流连片刻，直到沈节清把手放到了膝头，他收回眼神，把新倒的这杯茶水递给沈节清。
“你不舒服吗？”
沈节清接过茶水听到了这样一句，有些诧异，轻轻抬眼看了一下郑邺，迟疑一下，轻声道：“前段时间生病，现在已经好了。”
郑邺听他轻飘飘的声音，忍不住冷哼，“说话都没劲，虚成什么样子了。”
沈节清哑然，以他们目前的关系，也不知该怎样回应，只好垂眸抿了一口茶水。
很淡的味道，沈节清还算可以接受。
他细细尝了一口，便放下了，郑邺瞧见他放下，冷不丁又开口，“不喜欢吗？”
沈节清被他忽冷忽热的态度搞得有几分茫然，但还是回应道：“不是。”
郑邺听了却又是一哼，也不知是哪里惹到他了。
沈节清到现在已经有几分后悔了，这人真是名不虚传。
难搞。
传闻中的评价也并非全是夸大。
……还有他总是侵略性十足的眼神。
在他这样的眼神下，沈节清总觉得有许多不自在。
他心中刚刚冒出离开的念头，郑邺开口了，“你带了合同吗。”
什么合同。
沈节清愣了一下，抬眸看郑邺。
直到这时，他才算是第一次认真看了郑邺的长相。
实话实说，能被一群老疯子夸，这人长相的确很不错，眉目俊朗，只是眼神举止中，总不经意间露出点匪气，显得有些恶狠狠，大概是和他少时经历有关。
沈节清同样看到了对方双眸瞳色，一深一浅，距离远时并不太明显，但郑邺盯着他看的时候总让他觉得有几分非人的悚然感，沈节清呼吸一乱，勉强克制住了自己躲避的冲动。
郑邺看沈节清轻轻皱着眉愣住，心中道真是一点没变，还是像一尊小瓷人。
他反手从自己带的包里拿出一摞文件，“既然你没有准备，那就来用我的。”
沈节清看着郑邺递来的文件，已经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了。
结婚协议他已经有了拟份，却还不完整，预备着见过面再细谈，哪里想到郑邺这样着急，刚见面就要签。
沈节清接过厚厚的文件，看到上面果然是结婚协议的内容，只是手上摸着厚度总不对，抬眼看了郑邺一下之后，数出来了七份。
沈节清抬眸看了郑邺一眼，清凌凌的眼神总算出现了些其他的情绪，“你准备这么多？”
郑邺双手撑在桌子上，认真道：“当然是你我各留一份，银行锁一份，你我律师留一份，你父母留一份，公证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