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漾从浮白的住所回到凛凛的肚子里时,天色已陷入混沌的暗。
突然凛凛惊叫一声,“开始下血雨了!啊!”
凛凛下意识惨叫,半秒后凛凛奇怪道:“诶?为什么这血水落在身上一点都不疼,和普通的雨水没有区别嘛。羽箭。。。好像没有从凛凛的头顶落下。”
林漾快速走到窗边,他乌黑的眸沉下去。
天空成为了血红色,腐蚀性的血雨滴落,密集的白色羽箭刺下来,这段时日的平静给予地面上的生灵一种错觉:邪神已经放过他们了。
有人类和银姣在天黑后逗留在外,血水羽箭落下时他们来不及躲避,眨眼间成为插满羽箭的白骨。
最终连白骨也被腐蚀,成为一滩死血流入黑色的淤泥里。
那些血水和羽箭并不似凛凛说得那般无害。
凛凛无措,“这是为什么?”
林漾注视这一切发生,他将手伸出去,血水滴落在他手上晕染成花朵的模样,他的皮肤完好,没有被灼烧的痕迹。
林漾掌心收拢,那朵雨花在他手心里碎掉。
他突然往外走去。
凛凛焦急,“林漾大人您不能出来,凛凛保护你,外面太危险了!”
林漾的脚步未停,他径直出了凛凛的肚子,走到密如稠丝的血雨下,以凛凛为中心,半径五米内没有任何羽箭射下。
在这个范围内的血雨都没有任何的伤害性。
林漾踏出安全圈,猩红色的血玉滴落在他身上犹如腐蚀性极强的硫酸般,顷刻间他的手掌已经变成白骨,又在下个瞬息愈合,如此反复。
在凛凛以为林漾会退回安全圈时,林漾整个身子都离开了安全圈,他走进硫酸血雨里,弯腰去拾白色的羽箭。
拾起箭的那只手半是皮肉半是白骨,林漾是痛觉领域的疯子,腐肉到白骨,白骨生新肉,常人都难以忍受这种苦楚,但是林漾的面色看不出半分疼意,他柔软的唇瓣甚至在笑。
不止是手,他的身体也在被腐蚀,但又因强大的自愈能力生出新肉,枯败与盛放在林漾的躯体上交替,死亡与新生都能在林漾的身上寻到踪迹。
他一半生着枯骨,一半长着血肉。
粉皮红肉伴枯骨,生生多出妖艳蛊惑的意味。
不多时林漾的怀里已经聚起一大捧白色的羽箭。
林漾继续往前走,重复弯腰拾箭的动作,起身的刹那,他眼前多出一双赤裸的足。
这双足线条优美,筋肉有力,一看便知是男人的脚,这双脚踩在血水里没有半分被腐蚀的迹象。
林漾直起身子抬头,果不其然看见临的脸。
临的神色不耐,还沾染了几分急切的焦躁,它看着林漾,字句冰冷,“回去。”
林漾不看临,他视线错过临的目光,将临当做障碍物一般绕行,林漾继续蹲下来拾取羽箭。
临追随林漾的背影,“我给你设了安全屋,你为什么一定要为那些人做到这种歌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