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没有讲林漾很喜欢这个孩子,而是用了会,浮白正琢磨其中意思,临已经开始了下一个问题,“人类孕育孩子需要多长时间?”
“正常来讲是十个月。”
临神色难看,那只小怪物要在林漾的身体里待十个月,和林漾亲密融为一体。
好嫉妒。
它强迫脑海内那些疯长的恶念止住,拧眉问:“怀孕,林漾会很辛苦吗?”
浮白点头,“孕育生命是极为痛苦的事情,胎儿在受孕者体内日渐长大受孕者会出现食欲不振头晕恶心等症状,辛苦怀胎十月,生产则如同在鬼门关走一遭,地面上很多年轻的母亲因为生产血崩,胎儿和母亲全部死去。”
临的手一紧。
浮白宽慰,“不过,林漾和常人不一样,他应当不会有事的。”
临眸光晦涩,“死不掉不代表他不会痛苦。”
临俯视从始至终低头看脚的浮白,面若寒霜,“退一步讲,他的伴侣是危险的怪物,危险到怪物曾经的父亲在见到怪物时都不敢直视怪物的眼睛,始终低着头。这么多年过去了,您知晓我现在长什么模样吗?”
浮白身形一僵,他跪下去,头磕地面,声音平静,“当年以您的父亲自称是我之过,神不该拥有父母、亲人、朋友、爱人,请邪神大人您责罚我的自以为是。”
临冰冷注视跪伏的浮白,面无表情道:“听我说不喜欢那个孩子,你内心在庆幸吧?因为你恐惧林漾肚子里孕育的是一个会吃掉母体血肉,撕开母体肚皮爬出来的怪物,届时,你想要守护的这片土地将会彻底失去希望。”
“你在期待着我能够在那只怪物尚未长成型时将其抹杀,最好那怪物再能一并弄死我。”
浮白看着跪伏的方寸土地,落下一声叹,“不错,邪神大人所言字字句句皆是我的真实想法,我亏欠于你,百年前的人类和银姣也亏欠于你,我知晓这样对你不公,但我是人类,我必须捍卫人类的利益,无论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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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漾做衣服做到眼睛酸涩,夜晚去得稍稍晚了一些,他爬上锁链踏入神殿的门立刻落入了冰冷窒息的怀抱。
邪物的双手圈住他的肩,越收越紧,像是想要将林漾嵌入自己的身体。
它脱离了祭台的范围,锁链从八根柱子延伸,临的每一只手脚都各缠了两根沉重的锁链。
这是林漾第一次清晰看到锁链束缚的模样,它们钉在了临手腕脚腕正中央的位置,刺穿骨与肉,源源不断的鲜红血迹滴落。
这些锁链在不断的往祭台中收拢,试图将脱离囚禁范围的危险邪物拖拽回去。
临站在神殿开门就能碰到林漾的地方,身体战栗着半步不肯退,它音色暗哑,像被折断翅膀的鸟,“林漾,你今天迟到了30分钟47秒。”
林漾被抱着看不见那些滴落血迹了,他只能看见那些狰狞着想要将临拖回去的锁链。
他的一对乌眸突兀得痛起来,好似有刺抵住他的瞳仁。
他的手落在邪物的后背轻轻抚摸,碰到临满头冰凉的银色长发,“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吗?”
“嗯,林漾,我好想你。”
“对不起,”林漾这样讲,“我保证下一次不会迟到了,跑着来见你。”
临将林漾抱得更紧更紧,这样的行为让林漾想到狗,在外撕咬后落败回到家扑到主人怀里的狗。
尽管人类社会并不会豢养这样凶残的恶狗。
林漾脚步往前走,临不得不跟着林漾的脚步往后退,他们磕磕绊绊走到祭台,那些疯狂扭曲的锁链尚未平息,祭台往下陷,穹顶金色的法阵显现,临的面容突然变得愈发苍白。
源源不断的血液正从它的身体里流失,汇入十米高的深池里,锁链的力量随着变得强悍,临无法再与之抗衡,它被拖拽着沉入血水里,林漾一点点从它的怀抱里抽离。
它又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