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麟被推上前,不情不愿地唤了声:“母亲”。
周氏催促:“好孩子,快让你母亲亲一亲啊。”
宋麟撇嘴,小手环著顾玉容的双腿,不愿上前。
因为他知道,姜綰一定会主动来抱自己。
从前她总会如此。
出乎意料的是,姜綰並未动作,只是对著他轻笑了下。
笑意毫无温度。
宋麟小小愣了下。
姜綰的目光早已移开,落在顾玉容身上:“这位是?”
“这…”周氏心虚一笑,“此事说来话长,待你安顿好,我再慢慢和你讲。”
姜綰心中冷笑。
按本朝例法,妻子亡故方可另娶。
她失踪半年后,宋子豫便找了具无头女尸谎称是她,应付了官府那头,八抬大轿迎顾玉容为妇。
这事若细究起来,宋子豫怕是要吃官司。
看来她有许多帐,可以和宋家慢慢算。
姜綰唇角噙笑,缓缓走入她从前的院子。
入目儘是团锦簇,奼紫嫣红。
从前她悉心照料的药草圃,已被连根拔除。
“玉容不喜草药的味道,所以…”
周氏柔声,试探著姜綰的態度。
“你走了这些年,子豫不能没人伺候,如今这主院是玉容在住,收拾起来也麻烦,不如…”
姜綰浅笑:“不必麻烦,我住在行止院即可。”
周氏惊讶。
转念一想,又明白了。
行止院离孩子们的院子近,姜綰与麟儿分別多年,她想和儿子亲近些也正常。
跟在他们身后的宋麟也这样想。
他轻哼一声,忍不住將下巴扬起几分。
他还当姜綰变了,原来还是和从前一样,事事將他放在第一位。
…
姜綰搬进了行止院。
將军府这两日安静得很,应是忙著为宋子豫调兵行刺一事收拾烂摊子,一时无人打扰她。
行止院偏远又冷落,下人也很少。
送来的饭食一日比一日简陋,到今日,甚至连下人都不如。
如今是顾玉容掌家,姜綰清楚,她这是在试探自己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