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螺想了想,长大了嘴巴:“您是说,茹姨娘已经…”
姜綰吹乾信纸上的墨痕,眸色浅浅。
“那颗九珍丸她服用了许久,也该见效了。”
阿茹接到信后,当真没半分犹豫,当夜便提著酒壶进了宋子豫的房门。
此时,將军府乱成了一锅粥,顾玉容被禁足,主院日日酒气熏天,宋子豫走上了前世酗酒伤身的路。
元老夫人和周氏忙著打点应酬,暂时疏忽了他这头。
与將军府比起来,宋家军中气氛正酣。
景元帝命人释放了青芜先生,不仅亲口讚扬了他替兵卒邮寄家书的想法,还从国库中拨了银子,支持这个善举。
军中將士一片欢呼,感恩戴德。
而兵部虽暂时接管宋家军,但对营中情况不了解,军权早晚会交回宋家,也懒得耗费心力。
所以真正掌权的,是熟悉军务的慕风,和代表宋家血脉的宋鈺。
將军府受了重创,二人却借著这段时间,慢慢稳固著自己在军中的地位。
这日,姜綰在给皇后请安的路上,远远看见九曲迴廊下站著几人。
正是宋庭月,裴熙和裴瑾。
宋庭月戴著顶帷帽,遮住了脸上未愈的伤痕,帕子在眼角处轻点,像是正在哭泣。
裴熙和裴瑾在一旁小声说著什么,应该是同情將军府近日遭遇的话。
碧螺附耳道:“听说她去给云贵妃请安,贵妃以身体不適拒绝了,大皇子也没出面见她。”
姜綰抱著暖绒绒的手炉,笑意讥讽。
將军府遭难,宋子豫一蹶不振,反倒是后院的女眷在拼命寻找出路。
连刚刚丟尽顏面,伤痕未愈的宋庭月,都不顾顏面来求见裴锋,想要拯救宋家。
只是经歷过除夕夜宴后,裴锋不找她算帐就算顾念旧情了,怎么还可能被她利用?
“进宫一趟,不能叫她白来,裴锋虽拒绝了她,有人却正想帮她。”
姜綰挪动几步,藏身在了假山后头,对著碧螺道。
“你去找裴熙,说我找他有事,让他去我殿中。然后…”
碧螺点头,快步走到了几人面前,对著裴熙说了几句话。
“姜氏?她找我能有什么事?”裴熙疑惑,“可是我和二哥,安阳姐姐还没说完话呢,让她等等吧。”
宋庭月眼神转了转,没有说话。
裴瑾却小声道:“姜夫人叫你过去定有原因,要不你去瞧瞧吧,我和安阳在这等你,不会走的。”
裴熙皱了皱鼻子:“好吧。”
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碧螺则没有走远,按著姜綰的吩咐,转了个弯藏在了石阶后头。
不確定裴瑾是否会武,她不敢离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