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行止院门口,宋鈺又停下脚步,面上添了丝凝重。
母亲纵然隱瞒身份,但对她的疼爱,照拂,分毫不假。
她只是他的母亲,他在世上最珍重的人,其他的又有何要紧?
宋鈺望了眼行止院大门,悄然走远了。
母亲隱藏身份,自有他的道理。
他就佯装不知,好好替她瞒住这个秘密。
春寒料峭,大地初春。
一年一度的武试即將开始。
不出姜綰所料,主院的人果然將宝压在了宋麟身上。
元宵灯节那日,元老夫人谋害宋鈺不成,反被他识破。
宋鈺不是个傻子,既然慈祥和善装不下去,元老夫人就不会再手软。
將军府世子之位代表著尊荣,更代表权力的交接。
若让宋鈺得到此位,对他们的打击是致命的。
茹姨娘肚子里的还小,宋麟虽接连闯祸,却是唯一一个能与宋鈺抗衡的人了。
就算是赶鸭子上架,也要让他站上武试场。
宋麟有功底,练起宋老將军祖传的剑法並不困难。
但元老夫人老谋深算,见识过宋麟的不爭气后,必然不会指望他能在数日间改头换面,堂堂正正贏过宋鈺。
她应该另有办法。
这日,姜綰正在给时隱写信,碧螺匆匆进了门,稟道:“元老夫人今日一连拜访了多位高官府邸,传闻这些人是今年武试的考官。”
姜綰笔尖一顿,唇角轻轻扬起。
她这是想…行贿?
看来,元老夫人心急了,竟然走了条这么危险的路。
当今圣上推崇选举人才,武试场,科举场上行贿皆是大罪,重则满门抄斩。
她这是搭上了整个將军府的身家性命,就为阻拦宋鈺当上世子。
姜綰笑意讥讽。
若她知道,自己费尽心力托举的宋麟,根本不是宋家血脉,又会如何呢?
“紫鹊的伤养得怎么样了?”她问。
碧螺道:“喝了小半月的药,已经能行动自如了,听说她一直想见夫人,想给您磕头谢恩。”
“谢恩就不必了,让她安心养著,没事不要出门。”
姜綰淡声吩咐。
“再告诉沈辞,这些日注意顾玉容,一旦她出门,务必要盯紧了。”
算起来,顾玉容將毕沅藏了许久,也该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