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提议:“阁中不乏模仿字跡的老师父,要不要…”
“不必。”姜綰抿了口茶,“你有没有想过,毕沅为何要托你做此事,还將印鑑都交到你手中?”
竹影一怔,半晌反应过来:“他怀疑属下?”
姜綰点头:“这一路你带著他逃生,路上发生之事,处处都指向宋麟,他有所防备也属正常。”
“若此时,你再送去一封证明宋麟刺杀他的信件,他恐怕不会相信,反而会更怀疑自己落入了圈套。”
竹影垂头,告罪道:“阁主,是属下办事不力。”
“不怪你。”
姜綰道。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毕沅游歷江湖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防备心一定很重。”
她將茶搁在桌上,轻笑了声。
“无妨,他要看信,咱们便给他看。”
毕沅提出要这封信,应当已经想好了验证真假的办法。
若是送上假信,竹影的身份立即就会被识破,她的谋划也全然落空。
“你先下去,明日拿著印鑑去钱庄支五十两银子,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竹影退了下去。
姜綰坐在窗前,默默沉吟了半晌。
翌日,天色难得的晴好。
一早便传来消息,说裴熙今日要到將军府上来。
用过早饭,姜綰便来到了前院,见僕从们忙著洒扫庭院,到处装点布置,门廊和月亮门处都掛了红绸,瞧著十分喜庆。
宫里的几名太监和嬤嬤站在一旁,正指挥著匠修剪草。
圃中的几株玉兰是从宫里移植出来的,瓣饱满,娇艷欲滴。
一来,景元帝早有明旨,宋鈺的册封宴要按著宫宴的规格来办,奴才们领了旨意,自然要处处做到周到。
如今,將军府的宴席不仅是宋鈺的私事,更代表著皇室的顏面。
因此这些奴才十分尽心,各处细节都要做到最好。
二来,宋鈺前几日亲自来看望他们,还送了贵重的礼物,给足了他们顏面。
奴才们做起事来,更心甘情愿了。
见姜綰进院,太监嬤嬤们都主动来请安,说著吉祥话。
“府中办事,有劳各位公公嬤嬤了。”姜綰笑著道,“我带了些茶点来,诸位一同用些吧。”
皇后宫中的嬤嬤一笑:“夫人太抬举咱们了,咱们不过是来打打下手,何谈辛苦?”
皇后疼爱姜綰,满京皆知。
她们也將姜綰当做了自家人。
姜綰弯著唇道:“我到底年轻,见识眼界都不如您,这还是第一次操持册封眼,还好有您在这把关,我才能安心。”
她表现得越谦逊,太监嬤嬤们对她的印象便越好。
这些人都是御前的奴才,日后回了宫,也是景元帝的近侍。
御前的人,一句话便能影响人的命运。
给他们留下好印象,对姜綰很有益处。
没多久,屋外奴才来报,裴熙登门了。
景元帝亲指三皇子来操持宋鈺的册封宴,此事满府都知晓。
虽然顾玉容和宋麟对这宴席没半点兴趣,但到底是將军府的盛宴,他们不得不表示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