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冬至,京中渐渐热闹了起来。
冬至是大雍的重要节日,今年景元帝更为重视,要在宫中的梅园设宴。
宫人早早就为盛宴打扫装点,就连后宫也跟著忙碌了起来,內务司新制了许多宫装,送外各个妃嬪的宫殿。
其中数云贵妃的最为华贵。
可如今她正愁眉苦脸坐在镜前,半分都高兴不起来。
门扇一开,裹进一阵寒风,裴熙捧著盒糕点走了进来。
“母妃,新制的梅烙,您尝尝。”
云贵妃瞥了眼油纸上的字样,不由皱了皱眉。
不知何时起,裴熙十分喜爱齐顺斋的糕点,隔两日就要派小太监去买,不像要吃糕点,倒像是怕错过什么似的。
不过眼下,云贵妃没心思计较这些,她心中鬱闷得很。
回想前几日,裴玄派兵围守將军府,引得百姓议论纷纷,群臣弹劾的时候,她还十分高兴。
熬了这许多年,终於被她等到了裴玄的错处。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怎能错过?
当时她便想趁著这把火,將裴玄彻底拉下东宫之位。
她特意让裴熙联络了与她母家交好的大臣,在朝上一併参奏裴玄。
谁知没过两天,事情竟有了转机。
裴玄的举动从圈禁命妇,变成了保护功臣,不但没错,反而有功。
云贵妃便是再愚钝,也看出了景元帝的刻意维护之意。
看来要想撼动裴玄的太子之位,难如登天。
她心中沮丧,又为自己的举动后悔不已。
裴玄的眼里可容不得沙子,只需稍微一查,便能看出那些弹劾他的朝臣中有哪些是她的人。
若真有其继位的一日,定然饶不了自己。
云贵妃根本没心情吃什么糕点,连內务司送来的衣裳也懒得看。
“明日和你父皇说一声,我身子不適,冬至的宫宴便不去了。”
她嘆了口气。
“刚与裴玄闹了不快,如今还是躲著些好。”
“为何不去?”裴熙將一块糕点扔到口中,看著云贵妃满脸愁態,他乾脆道,“实话跟您说吧,我根本没让那些朝臣去弹劾太子哥哥!咱们跟他呢,也没结下过节,您大可不必犯愁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