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亦跟著高呼英明。
姜临渊和季嶸对视了一眼,心潮翻涌,既酸涩,又欣慰。
当他们从滕阁老口中得知季明令的死因时,无不伤心疾首,恨不得將元氏这个毒妇千刀万剐。
如今终於得偿所愿,將她的恶行昭告於世,判处死刑。
阿綰也得以和离,日后与宋家再无瓜葛。
想来季明令在天上看到这一日,亦会心中宽慰。
有了景元帝的旨意,京兆尹办事动作很快。
三日后,贺行云便带著官府擬好的和离书登了门。
宋子豫自上回受刑后,伤势没得到医治,越来越重,如今已经无法提笔写字了。
贺行云將准备的和离书带给姜綰过目,若无差错,让宋子豫直接按上手印,便可生效了。
姜綰垂眸,目光落在和离书上,一时走了神。
前世求而不得的东西,如今终於在她手中,她心中感慨。
见她不说话,贺行云问道:“怎么了,姜夫人,可是这和离书有何问题?”
姜綰摇头:“没有问题,有劳大人了。”她起身拿起斗篷,率先出了门,“我与大人同去。”
贺行云诧异了一瞬,快步跟了上去。
事情闹到这步,他还以为姜綰不会再见宋子豫的。
只是今晨裴玄也去了刑部大牢,说要问宋子豫一些事情,不知此时离开了没有。
冬至刚过,京城飘起了漫天小雪。
姜綰迈入刑部大牢的门槛,扑簌著肩头的落雪,一步步朝著里头走去。
其实贺行云想得没错,她与宋子豫已经无话可说,今日来此,只不过是听皇后娘娘说起顾玉容身患鼠疫之事,想来瞧个究竟。
京兆尹审结宋麟的案子后,就將他们母子移送刑部关押了,与宋子豫所在的牢房离得不远。
姜綰沿著走廊走了一会,停在了一处牢房门前。
牢內光线昏暗,乌糟糟的乾草上躺著一个女人,满身脏污,面容可怖。
若非狱卒提醒,她当真看不出来,这女人正是顾玉容。
顾玉容直挺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断了气一般。
狱卒捂著鼻子上前,拿著棍棒敲了敲她身子,她才醒过来。
在黑暗中匍匐太久,她一时不能適应眼前的光亮,愣了片刻后,视线才缓缓恢復。
看清面前之人的一瞬,她狼狈的面容突然狰狞起来,激动地浑身颤抖。
“姜…姜綰?”
“贱人,你这个贱人!把我害成这样还不够?你还要做什么!”
“大胆!”狱卒喝道,“罪妇,胆敢对一品誥命夫人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