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生意伙伴以利循循诱之,希望她继续跟进。
“抱歉,我在陪我亲爱的。”
电话里,李维京再次谢绝。
亲爱的这个说法,让生意伙伴介意。
“也许你可以选更优秀的……”
李维京直接挂断电话,拨通安娜手机,告诉她:取消跟这位美洲生意伙伴的后续合作。
“那家伙对你是有点心猿意马的。但取消合作,整个阿根廷、古巴、巴西等地区的茶业生意,可就断了。”
“……我不能,至少不能在他最痛苦的这个时候,三心二意。”
知道她口中的他是盛莲,安娜大小姐沉默良久,感慨良多。
“盛莲还是改变你不少了啊。”
“做生意要仁义,婚姻本质也有要遵守的规则。”
“哈哈哈你别狡辩了。”
不算愉快的对话,因为安娜最后那似乎了然的笑声。
李维京没多说什么,挂了电话。
在旁人眼里,她和盛莲的事说不清。
在她心底,始终记得划出界限,但是又因为时有突然事件,一时模糊了那条线。
比如当下。
因为母亲的死,盛莲崩溃到浑身颤抖,两臂环着她脖颈,像是搂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一遍又一遍抚摸着他的背脊,男人还是颤抖。
他整个人挂在安娜身上,身体无比贴近她。
“她说,我这辈子都没资格幸福……”
男人反反复复地说道。
还在医院走廊,虽是高级病房的楼层人不多,但路过的护士医生表情也不算自然。
李维京安抚他半天,好容易等人安静了些。
“要回家吗?”
一句简单的问话,又让盛莲颤抖起来。
“不要、我没家……”
“那回我之前待的地方。”
见状,李维京改了口。
选来选去,回了郊区的李家祖宅。
不复盛夏,万物逐渐凋敝。
二楼露天阳台,百年老树的枝叶掉落。一方泳池澄澈,波光粼粼,如落泪的蓝眼睛。
她们在这里住了一周。
按照盛莲意思,李维京卖掉他原本的二手房,用来支付他母亲的葬礼费用。
一周以后,老树最后一片枯叶也随风掉落。
已是深秋。
而那晚,衣衫坠地,白月照在男人身体,白花花的。
他眼皮上的红粒颤抖不休,终于抬眼,看着女人。
“维京,我想要个孩子。”
女人沉默良久,走过去,抬手用指腹抹去他眼中的盈盈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