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他戴着不合适的面具,握着滚烫的茶杯。
“嫂嫂你总在勉强自己。”
李维京淡淡笑道。
听到这话,握紧茶杯的手更紧。
浑浑噩噩中,他迟钝地感到茶杯滚烫的温度,烫得心头一片火起。
“我说了,不要你管!”
猛地抓着茶杯往地上摔,男人失却Omega惯来的温顺。
滚热的茶水泼溅出去,玻璃碎地。
而男人脚触地板,猛烈地踏着,老旧地板被踏得咚咚响。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看到我的不堪?!”
“你明明已经过得那么自由快乐,却还是要掌控我!”
“想要我的秘密、秘密、秘密,我说了无数次,你相信过吗!”
“我……”
“嫉妒你,维京。”
男人哽咽住,盈着的眼泪从面具空洞里流了出来。
“你拥有世界上最好的父母……”
“但是,你耿耿于怀他们的死亡,看不到其他情感了。”
泪水绵延不绝,洗刷着廉价的面具。
终于受不住似地,他猛地扯下面具,把它往地上一掼,扭脸默默淌泪。
“然而我,一天都没有被爱过。”
喑哑的嗓音,有种无路可走的凄迷。
李维京看着,看着他孩子似地跺脚哭闹,看着他偏脸落泪。
她深深叹口气,扯过挂在椅子上的风衣,俯身,看见男人光着的脚。
圆润白嫩的大拇脚趾,被碎片划开,开始流血。
“小心脚。”
她说着,用华伦天奴的风衣包裹住男人的光脚。
刚才抱他时,李维京已经察觉他形容彻底的狼狈。
真丝柔软地裹住盛莲的双脚。
他霍然睁大眼,隔着凉丝丝的绸缎,感受到女人修长的指骨。
还有拂向腿肚子的温热气息。
盛莲一双腿,也是美腿。
骨肉均亭,肌肤如掺了珍珠粉,丰润华泽。
此时此刻,李维京觉得自己的呼吸如蛇,扭曲地缠绕着男人的腿。
“嫂嫂,你说对了一件事。”
“对于我父母的离去,我是恨着他们的。”
·
记忆中的父亲,戴着金丝边眼睛,斯文秀丽。
而母亲天生病弱,没有血色的脸如霜压腊梅,凛冽而漂亮。
母亲的手指冰凉,如绸缎。
划过小小的女儿时,她念魔咒似低语:“维京、我们的维京呀,一直开心、一直快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