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这样的情景也不会再被吓到眼前发黑。
但想到应姝真抱了杀人的心思,她还是忍不住地面色难看。
她是不认可叶凌霄那套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也知道应姝的做法在这里被全然允许。
但还是会觉得割裂与惊惧。
就像自认为毫无攻击性的漂亮小猫忽然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咬断猎物的喉咙,又顶着一身血回来照旧故作乖巧地喵喵叫一样。
视线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无措地停留在手下按着的小草上。
谢潋轻声询问:“那我可以救她吗?”
应姝看不见她煞白的脸色,只能从与平时并无差别的语气中窥探谢潋的想法。
听到这句与心里想法完全相悖的询问后,她后背微僵,直到意识到自己的确不会被恐惧推开后才缓慢放松紧绷的身体。
“……可以。”
明明早就想好了一套为自己脱罪的说辞,她在心里细致地检查过每一处漏洞,甚至还找好了劝说谢潋认同她的话语消解对方的恐惧。
甚至原本想说的其实是拒绝的话。
但直到听到谢潋为其喂下丹药,谎话无数次停滞在唇间,却始终没有被道出。
应姝忽然有点难过,于是晃了晃刚被扎起又重新微微散开的头发,向后坐到了地上。
又过了一段时间,她才听到脚步声走向她。
“为什么想杀她呢?”
“我看了她的伤口,不是误伤。”
谢潋蹲在她身侧,依旧维持着温和的语调:“你有你的理由,是吗?”
不是不能杀人。
但专门把自己引开,谢潋实在想不到原因,只能凭自己的想法猜测:
“是想独占这片妖兽构建的独立空间,并且不想让我知道你做的事吗?”
应姝依旧沉默地抱着膝盖,甚至把头也埋进了两膝间。
久到谢潋甚至以为自己不会得到答案时,才听到有点闷的声音:
“她欺负我。”
这实在是意料之外的理由。
哪怕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谢潋还是为这个答案感到诧异。
她早认出剑修少女便是之前劝她放下迷踪鼠的领头人。
虽说人冲动了些,但分明是听得进去话的。
“她让人折断我的盲杖,说我不配来修仙界。”
“还带头对我用捉弄人的符纸和阵法。”
谢潋听着对方低下去的声音,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只恨现在不能现场连网搜索如何安慰人。
“我说的不对吗?”
远处沙哑的声音传来,更为本就混乱的状况添了一把火。
少女不知何时摸到了被扔到一边的长剑,支撑着重新站起,状态不好但依旧目光炯炯地瞪着应姝,话语间满溢怒火。
“抢了别人的机缘把人从仙梯上推下去才有机会来这里,我看不起你难道不该吗?”
“你也别什么事情都扣在我头上,我才不屑做那种事。实力不怎么样,颠倒黑白倒是有一手。”
因情绪激动,少女剧烈咳嗽一阵,仍不忘质问。
“你自己清楚,你进来的时候我主动放下剑了,甚至你们遇到迷踪鼠我还好心提醒,虽说是场乌龙,你也看得出我没想真的害你吧?”
“那你又做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