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长野眨眼:“恁(你)敢(干)嘛又捏哇(我)——”
还能干嘛,看你欠的。
裴渡司不客气的继续蹂躏他的脸。
“下车。”姥姥把墨镜推到头上。
她瞥了眼牧长野通红的脸蛋,还隐约留着指印,下个车一抖一抖的,暗自摇头。
通向守林人小木屋的路就是典型的“本没有路,人走多了就成了路”,除了洒上些石子定型外,甚至连石板都没铺。
裴渡司目光落在小路尽头,密林深处,林立的古树从外面看压迫感极强。
“好久没来了。”牧长野踮着脚尖,眺目远望,“以前跟秦爷在溪边钓鱼,现钓现烤可香了——”
说到这,他咽了下口水。
裴渡司看他这馋样简直没话说,好像没吃过饭一样,明明每天吃得比谁都多。
小木屋距离入口处有一段距离,路算不上好走,他和姥姥在后头慢慢走,牧长野撒欢似的冲在最前方。
双层结构的木屋出现在众人面前,大门敞开着,裴渡司微微眯起眼,隐约能看见房里的人影,里面的哭声断断续续飘入耳中。
他脚步一顿,抬手接住迎面飞来的果子。
牧长野嘴里正啃着一颗:“尝尝!”
裴渡司打量了下手里火红的野果,试探着咬了一口,汁水沾上舌尖的刹那,他被酸得天灵盖嗡嗡响,像只炸毛的猫,头发微微膨开。
他的眉毛皱成一团,艰难咽下嘴里的果肉,整个口腔又酸又涩,仿佛没了知觉。
剩下那个果子肯定是不能再吃了。
准备丢掉时,被一只手迅速拦截。
裴渡司抬眼看去,红发青年嘴里的果子已经差不多啃完了,果核一丢,顺手将他那个只咬了一口的果子塞进嘴里。
“……别浪费嘛。”青年眨了眨眼睛,“你以前也吃这个啊,现在怎么开始嫌弃了。”
裴渡司心说是短了你什么吃的吗,要吃这玩意。
姥姥古怪地看了他们一眼:“这给猪吃的,你们口味还真非同寻常。”
牧长野:嚼嚼嚼。
裴渡司捂脸:“……”
这段小插曲一过,他们也先后进了木屋。里面人不多,就五个,其中一个女人掩面垂泪,双眼哭得通红,几乎要靠身旁的男人托着,才能勉强维持站姿。
“没事啊,回头咱给奶奶找个好地方安置……”
“你说怎么会这样呢,早知道,早知道我就,我就多看着她……”
“……这跟你有啥关系,你已经够忙了。妈走后,总得让咱奶有地方发泄……”
子女自责的声音暗含几分崩溃之感,这种气氛让裴渡司倍感不适,余乙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你们难得回来一趟就遇上这种事……走个过场而已,你们很快就能离开。”
裴渡司点了下头,沉默地站在门边,事实上,他很想转身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哀悼。
却没想到牧长野直接上前,他想拦都没拦住。
旋即便瞧见他对着那个抹泪的女人脆生生叫道:“金秀姐!”
裴渡司揉了揉眉心,没个眼力见……
金秀一愣,眼泪还悬在睫毛上,看着牧长野迟疑道:“……田田?”
十几年没见了,乍一看她还有些没认出来。
张萍真也道:“很久没见了吧,你们俩。”
“是我,嘿嘿,好久不见金秀姐,张姨也是。”牧长野笑嘻嘻的,他看向女人身旁的男人,“姐夫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