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栎这人就这样,别人要是骂他,他能在心里骂回去,可一旦有人对他好,他便觉得浑身长刺,哪哪都不得劲。
没等到回复,林连溪又发来一条信息:“不对劲儿,宁宁说你和那位黎总本来就认识,真的假的?”
宁宁是一开始坐黎辘旁边的男孩,程时栎思考一会儿,没打算瞒着,回道:“真的。”
隔了一会儿,他发:“前男友。”
林连溪是他在餐厅当服务员的时候认识的,两人都是gay,在小县城这样的性取向不多,因此认识之后程时栎难免偶尔理会对方几句,久而久之,也就熟络起来。
后来程时栎去影视城当群演,林连溪便来津市打拼,两个人重新联系上还是三个月前,对方问他来不来津市,说有个工作,活少钱多。
正好林连溪的前室友辞职,他便搬进了出租屋,两人成了舍友,程时栎从没想过林连溪这么讲义气,不过是几年前短暂的交情,也值得对方记这么久。
“前男友”三个字刚发送,对方就连发了三个“卧槽”,又说,“小乐乐你牛逼啊,这种天菜都被你搞定了,不不不,以后得喊你乐哥,深藏不露啊!”
林连溪并不知道程时栎以前的事,只是一味地感叹程时栎有本事,隔了一会儿,问:“所以昨晚是干柴遇烈火?旧情复燃啦?”
旧情复燃?程时栎想都没想便在心底否决了这一说法,他和黎辘分手时闹得那般难堪,两人之间烧得连灰都不剩,拿什么复燃,空气吗?
换位想想,如果他是黎辘,遇到程时栎这种渣男,估计只会报复得更难看。
程时栎有些庆幸,昨晚没喝死,还真是福大命大。
不过他没忘记自己要跑路的念头,只是上个月的提成得月底才会发,程时栎想着没继续刚才的话题,转而说道:“我月底会辞职,你记得提前找好舍友。”打完字,他掐掉手机屏幕,没再看对方的回复。
床头放着干洗好的衣服,虽然还是那套工作服,但总比穿黎辘的睡衣好。
穿戴整齐,程时栎出了房门,下楼。
这是一栋五层高的别墅,程时栎住的是客房在二楼,他下楼后四处找了找,很快便寻到大门的位置,没做停留,摸着门把,猛地用力将门拉开。
不巧,门外站着几位西装革履的安保人员,程时栎也不是没见过这阵仗,只不过以前程家那些可以统称为保镖,而门口这几个,明显就是黎辘为了困住他,增添的守卫。
果然,程时栎还是低估了人性,昨晚黎辘没弄死他,是想着留在手上慢慢玩儿?
将门甩上,程时栎四处看了看,研究一会儿别墅的地形图,又坐在餐桌前喝了一整碗瘦肉粥,心想等到半夜,总有警备放松的时候,说不定可以趁机翻墙出去。
程时栎混过群演圈,身体不算太差,午饭后睡了个整觉,体力勉强恢复正常。
下午的时候,管家拿来不少新的衣物,有衬衫,短袖,也有长裤,程时栎将标签一一去掉,又将袖子和裤腿卷在一起,打了死结,也不知道绑了几件,大概估算了长度后,将制作好的“绳索”塞进客房的衣橱里。
客房的窗户正好对着后院的花园,院子里的围墙并不高,顺利的话他可以从窗户顺着“绳索”爬下去,再翻墙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