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哪敢劳烦您尊驾亲自出手。”谢不虞皮笑肉不笑道。
但萧瑾酌此话也点醒了谢不虞,倘若找到了此人,那自己肩头这关于不死尘的图案所带来的疑惑,是否也可以解开?
当真相真的被揭露的那一刻,虞北这场长达百年的诅咒是否也会连带着一起在知晓答案后终结?
谢不虞要收这个烂摊子,就要收到底,不止是关乎他,关乎虞北的命运,亦是对谢从池的弥补。
“你打算怎么跟外头那两位解释?”萧瑾酌向门那边偏了偏头,指祝殃铭和沈晏萧二人。
萧瑾酌一声问话才将谢不虞从思绪里拉了回来。
“讲一半呗,病了,多谢路过的萧叔叔善心大发,救了你师傅。”谢不虞阴阳怪气道,飘了一个眼神到萧瑾酌那里去。
萧瑾酌竟权当没看见,干脆起身向着门外离去,嘴角倒还噙着笑。
谢不虞一直看着他出了屋子带上门,这才舒了一口气。
既然确定是骨莲衣作引,必然就与先前在祝家与他们争夺此物的那着鹅黄色衣物的少女有关,不过谢不虞那时瞧沈晏萧神情,应当是与那女子有什么瓜葛,至少是认识,否则也不会亲手放过她。
但个中具体缘由,谢不虞便不知了,他需要去寻沈晏萧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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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不虞在萧瑾酌出了屋子后没多久便也跟着出去了,当然,他先直奔了祝殃铭沈晏萧二人的住处,发现无人,这才又去了庭院。
祝殃铭瞧见自家师傅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悬着的一颗心在这一刻终于落了地。
“师傅,自夜宴之后徒儿便寻不到你的踪迹了,问萧叔叔也说不知你去了哪,你这几日究竟去哪里了,面色看着似乎都憔悴了不少,可叫我同沈叔叔担心。”
祝殃铭一双眼睛巴巴地看着谢不虞,关心的语气里似乎还带着一丝“终于又见到师傅了”的兴奋之情。
“师傅没事,就是病了几日而已,萧叔叔不告诉你们,就是怕你们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谢不虞嘴角咧出一个笑容给祝殃铭安心的。
不过怕这孩子心里还有顾虑,谢不虞为了打消这一抹顾虑,解释道:“因为你沈叔叔一旦知道我病了呢,他就会恨不得告知全天下人,借此大肆宣扬寻找名医,你师傅我不要面子的吗?”
“下次宁可相信你萧叔叔的话,也别相信沈叔叔的话,因为你那个沈叔叔,着实是这里有点问题。”谢不虞又指了指脑袋,颇有些无语道,因为沈晏萧这厮净能把小孩往歪道啊,死胡同里面整。
祝殃铭闻言“噗嗤”一笑。
“其实我这次来找师傅,是有话同师傅说的。”祝殃铭低着头,两只食指互相戳来戳去,似是有些纠结。
“嗯?什么事?跟你师傅说还不是一二三的事情。”谢不虞顺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背靠柱子,手肘撑着脑袋。
“师傅,我我原来,并非是祝家人。”
旧人诀
“我知道啊,怎么了等等,你说什么?”谢不虞本来还很丝滑的接道,等他反应过来祝殃铭说了什么的时候这才话锋一转,有些讶然问道。
“师傅,你在镜花水月阵中见到我第一面的时候,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祝殃铭两只手攥来攥去,就是没个停歇,他总是紧张,如果师傅真的不记得他了怎么办?
“什么意思?”祝殃铭的言下之意似乎是自己很早就见过他,但谢不虞并不太记得了。
虽然谢不虞本人在人世度过的也不过几十余年的岁月,记忆却纵多如泡沫,大起大落的事情早已经习以为常,时间的磨砺快要湮灭掉他的锋芒,记不住这些事情也属实正常。
“师傅,你当真不记得了?我是在虞北被灭的那一年里,你在火海里救下的那个孩子。”祝殃铭有点不甘心,又说的明确了些。
“你”谢不虞有点惊的说不出话来,祝殃铭这样说,他隐隐有些印象,只是火海太深太重,自己烧糊涂后也早就忘记了这件事。
他也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还活着,就这么在玄天,在祝家,相安无事的长到如今年岁,缘分的阴差阳错又将他们再次照面,还让二人成为师徒,原以为是命运的初识,谢不虞也未曾料到这竟是重逢。
“你在祝家这么多年,过得还好吗?”谢不虞想了想,兴许这样关心的问题更容易回答一些。
“很好!娘亲父亲待我都极好,想来他们从骗我是失足落水而失忆的那一刻起,便早就知道了此事,只是一直不同我说,许是怕我伤心。”
“就是我那不着调的二哥,我是真的看他很不顺眼!”语罢,祝殃铭看起来有些气鼓鼓的。
“哎,你二哥年长你几岁啊,怎么平常总欺负你?”谢不虞不知道是同萧瑾酌待久了还是怎么着,现在讲话也带着那股子笑眯眯的劲了。
“兴许比师傅还要大上几岁?”祝殃铭挠挠头,不确定道。
“那确实更不该欺负你了。”谢不虞闻言点点头,想到祝殃铭常常同沈晏萧待在一起,又问道:“你沈叔叔呢?怎么没见他身影?”
“沈叔叔似乎又不死心的去萧叔叔那边问你的下落了,他可关心你了,师傅,你快去找他吧,免得一会又叫他等急了。”
谢不虞换了个姿势,两只手肘交叉枕在后脑勺后,一听这话可乐了:“不必,他在萧瑾酌那边定会又碰一鼻子灰,等他急了就会再来你这边的,他肯定两头跑,闲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