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forewesaygoodbye”
在舒窈离开的刹那,想跟上去的蔺然却被好几个人同时阻住脚步,而他们身上散发出浓郁的深渊气息。
“whenweswayandturnaroundandroundandround”
本来已经快要走到司徒锦面前的木青陡然被人一拉,她转过身,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舒窈,唇动了动,跟着音乐哼起舞池背景里的那首歌:
“It’slikethefirsttime”
歌词唱毕的曲调里。
木青看着来到了自己面前的舒窈,低声笑了笑,与她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杳杳。”总是试图让所有人都好,却唯独忽略自己。
舒窈听见她对自己的称呼,脸色微微变化,又见她如绅士般优雅地对自己这名新舞者行礼,做出邀请的动作。
话语却是:“但你的选择,好像总是错误的,以前是,现在也是——”
“与我跳这支舞之前,不回头看看吗?”
她的话音落下时,舒窈听见了更多的声音。
【愚蠢,好蠢的人类。】
【那么司徒家的这份礼物,我们便收下了。】
她匆匆转过头去,见到舞池里的许多舞者早就停下了舞步,借着阴影的掩饰,朝司徒锦的方向围去,他们明明戴着透明的面具,神色却如被浓雾所掩,让人看不清,只有身形像密密麻麻的傀儡,潮水般拥挤而上。
而她离开的方向那里,同样是大片大片朝着蔺然聚集去的人,他们身上穿的甚至都不是跳舞的华服,聚集时还散发出浓烈的恶臭味。
“要选哪个呢,我的公主殿下?”木青唇畔笑意更深,配上她今晚戴上的蓝色钻石耳钉,与舞池里散下的灯光相映,晃在舒窈越发苍白的脸色上。
“或者是,只选我吧?”她这样问着。
却直视着舒窈的眼睛,将另一句话送抵她的心间:
【因为你的前后左右,都是深渊啊。】
第39章破碎
深情而空灵的音乐还在唱,但舞池里却没有舞者再起舞,周围不知何时起了一阵飘渺的雾,像是被海风吹进室内,让五光十色的旋转球灯投下的一道道光柱变得更为立体——
舒窈感觉自己快要看不清蔺然和司徒锦的身形了。
她们像是要被淹没在浓雾里。
“Justonemorece”
连音乐的歌词都在催促她做出选择,可是她又能选哪一个呢?恐怕她没有第二次机会能够重来,因为蔺然和司徒锦于她而言都是要努力抓住的人。
“Cousethenightisgettingcoldandidontknowibelong”
舒窈犹如踩上了悬崖上的钢索,随着冷风在风里摇晃,随时要跌得粉身碎骨,巨大的压力将她整个人包裹,令她感觉冰冷又窒息。
木青的话成为一把尖锐的锤子,敲击在她纤细脆弱的神经上,而无能为力的她就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坠入深渊。
‘你的选择,好像总是错误的。’
‘以前是,现在也是。’
面色越发苍白的舒窈,站在原地摇摇欲坠,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人在面对巨大的恐惧时会选择闭上眼睛,因为那样就可以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如今她也是这样,绝望地闭上眼睛,忍不住地心想,如果她早在上午的时候就阻止司徒锦来这场舞会,刚才能在那些面具不详破碎的时候,就拉着朋友和恋人一起离开,该有多好?
如果这些散发着诡异臭味,像幢幢鬼影般的家伙能够立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该有多好?
都消失吧!
她情愿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情愿自己是那个将整艘游轮幻想成怪物游乐场的精神病,最好是这所有都只是她被害妄想症发作的假象!
消失吧,都消失啊——
……
舞池里的空气流动仿佛停了。
舒窈睫毛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从未如此用力地紧闭过眼睛,祈求着各路神佛,一时间,她连自己的心跳声都数得清清楚楚,甚至隐约能听见自己大脑神经在这歇斯底里的、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尖啸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可是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