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怯懦的表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著狂野、暴戾与不耐烦的神气。
她——或者说,暂时掌控了霍霍身体的尾巴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吧”的轻响,看著周围再次围拢上来的步离人狼卒,嘴角咧开一个与霍霍平日截然不同的、充满戾气的笑容:
“一群杂毛畜生……也配打老子跟班的主意?”
“咻!”
糰子猛地从贾昇肩头弹射而起,速度快得只在空中留下一道橘红色的残影。它的身体在空中舒展开,触鬚之间的瓣膜如同瓣般张开,对准了离它最近的那名云骑守卫——
“吧唧!”
一声轻响,带著某种黏腻的质感。
那名云骑守卫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防御或闪避动作,只觉得眼前一,整个人就被一团温暖、柔软却又极具韧性的橘红色物质包裹了进去,
雪衣:“!!!”
她猛地转头,偃偶之身反应极快,右手已按在腰间的武器上。
丹恆:“……”
他青灰色的眼眸中也闪过一丝罕见的错愕,下意识地向前迈了半步,又顿住,看向贾昇:“你没餵饱它?”
贾昇:“……”
他嘴角抽了抽,看著自己突开始吃自助的糰子,又看看雪衣和另一位瞬间进入战斗姿態、长戟已然指向糰子的守卫:“我餵了啊。”
“哇啊啊啊——!!!”
三月七第一个惊叫出声,手忙脚乱地扑上去,试图用手去拽那包裹住守卫的糰子触鬚,“完了完了完了!贾昇!快让它鬆口!它、它把云骑军吞了!我们这算不算袭警啊?!会不会被抓起来啊?!”
糰子的触鬚被三月七拽得微微晃动,却丝毫没有鬆口的意思,反而发出“咕嚕咕嚕”的、仿佛享受般的吞咽声。那名被裹住的守卫身体开始微微抽搐。
贾昇脸色变了,他厉声喝道:“回来!”
糰子不情愿地扭动了一下,触鬚缓缓鬆开。隨著它收缩回原本的圆润形態,那名守卫软软地向后倒去,“砰”地一声摔在地上。
他脸上的云骑制式面甲已经被糰子消化了大半,露出下方一张布满粘液、肤色异常苍白的面孔。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身上的盔甲內部传来“咔嚓、咔嚓”的、仿佛骨骼错位般的声响——
甲冑的接缝处猛地被从內部撑开!原本合身的云骑盔甲像是套在了一个急剧膨胀的躯体上,被硬生生撑裂。
在眾人震惊的注视下,那名“守卫”的躯体开始扭曲、变形,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爆响,皮肤下涌出浓密的灰黑色毛髮,面部向前凸起,獠牙刺破嘴唇——
不过两个呼吸间,一个身著破碎云骑盔甲、狼首人身的步离人狼卒,赫然出现在眾人面前。
雪衣的眼睛骤然瞪大,一向缺乏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震动:“不好……狱中有大变——!”
几乎就在她话音落下的同一剎那——
“轰隆!!!”
眾人来时的通道方向,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整条通道都在震颤,碎石簌簌落下。
紧接著,藿藿带著哭腔的、惊恐到极点的尖叫声穿透混乱的声响,从平台方向遥遥传来:
“救、救命啊——!好多……好多步离人的狼卒!他们……他们把领队的云骑大人给……尾巴……尾巴救救——!!!”
……
视线转回上层,藿藿等待的门口处。
见习判官正紧张地贴在墙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雪衣大人让她在这里等著,她就乖乖等著,虽然周围阴森森的有点嚇人,但想著雪衣大人和那么多厉害的人就在下面,应该……不会有事吧?
就在雪衣一行人进入后不久,原本肃立在通道口两侧、如同雕像般的云骑守卫,毫无徵兆地同时动了。
他们不是扑向通道內部,而是猛地转身,手中长戟寒光一闪,齐齐刺向背对著他们、正在观察另一侧通道情况的领队。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领队云骑甚至没来得及回头,便被长戟从不同角度贯穿了身体,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鲜血从盔甲缝隙中汩汩涌出,身体晃了晃,重重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