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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的马勒(第2页)

难道这就是现代希腊人坚信自己来自尘土、复归于尘土的宗教精神?充满了基督教精神的古希腊人,那些荷马史诗中的英雄们,把死后被置身于烈焰熊熊的柴堆上视作为得到的崇高荣誉的礼仪。

很难确切地表述米特罗波洛斯的生命及其人文和宗教的观念。可以作为这位艺术创造者生命观和宗教观的参照的那些充满传奇色彩的消息,很可能只是些道听途说,甚至是一些杜撰。对那些杰出的艺术家来说,这种境遇似乎不可避免,于是我们对他还是一无所知。

据说米特罗波洛斯在他自己的祖国希腊,匿名资助着两个慈善团体的日常费用。这种被人称道的行为似乎表明他生来即是博爱、仁慈的圣徒。但在另一方面,关于他乐于享受生命,永远精力旺盛,对喜悦永不满足的传闻,又使他看似魔鬼。

只有一件事是确凿的——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天里,他独自一人来到米兰,而不是如往常那般有女秘书的陪伴(当然,不知道他是否还充满活力)。当他迈步登上斯卡拉歌剧院的指挥台,他对乐队的乐手们玩笑道:我已经是匹老马了。不过还能跑得飞快。他依然被乐手们爱戴。而他对乐手们亦非常熟悉,对他们充满友情,记得他们姓甚名谁。乐手们对他的崇敬和爱戴是发自内心的。

可是突然,他脸色煞白,身体摇晃着从指挥台上倒了下来。他的心脏突然发病。这已经是近几年里的第三回了。剧院的医生,在把他送往医院的途中,即对他进行了抢救,但一切都已是徒劳。事实上,当他被送到医院时,已经离世,而人们所能做的只是把他的遗体送进医院的太平间。就像他孤独地来到这个城市,他孤独地躺在那里,足足躺了一天多时间。然后在经过一系列的法律程序后,他又被送回到太平间。斯卡拉歌剧院的音乐家们因为他的突然去世悲伤不已。他们再次来到他的身旁,怀着爱和敬仰,向他做最后的道别。

在他笔记本中发现的他对身后事的一些想法,与纽约的一位公证人所出示的他留下的遗嘱相吻合。他在遗嘱里说,希望死后他的遗体装进一副很普通的棺木中,用卡车运送到瑞士火化,不举行任何仪式。尽管米特罗波洛斯在美国生活经年,并且已成为美国公民,但希腊政府却强烈要求把他的骨灰运送回祖国希腊,运送回他的出生地雅典,安葬在万神殿(先贤祠),与那些为祖国做出杰出贡献的伟人们安睡在一起。

每当想起如他那样伟大的艺术家,结局却这般凄凉,难免叫人唏嘘不已。我们是否能这样理解,对他而言,这只是回归本真的他——其实,他性格内向、阴郁,并不狂热。他是个纯粹的艺术家。对他的听众而言,他是芸芸众生的代言人,是万众心灵的慰藉者。对他个性中呈现出的那些矛盾,我们只能报以沉默。

无论作为人,还是艺术家,米特罗波洛斯所表现出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杰出和非同凡响。在我所认识的指挥家中,没有人能比他更让人感到惊奇,甚至让人觉得充满悖论。他似乎天生就是个音乐家,在多个音乐门类中都拥有极高的技巧;在艺术表达上,他是个永不知足的探索者和示范者。他早年就读布索尼音乐学校学习钢琴,他的钢琴技巧被认为是视觉艺术在钢琴上的完美体现。但他并不满足于在钢琴上取得的成就,而是渴望在更为宽广的音乐领域中获得成功。于是他转向乐队指挥。对他来说,演奏钢琴已经无法使他感到满足。而成百件乐器和上千人的歌喉所发出的声音,其色彩和表达的可能性,深深地吸引了他。毫无疑问,他对声音和色彩独特而强烈的爱,使他生来就是统领管弦乐队的。他知道如何征服乐手们,知道如何按着自己的意志让乐手们充满生气。如同所有那些伟大的指挥家都有其独特和独到之处一样,米特罗波洛斯在排练中对每个细节都要求精准、完美,以达致直接而自然的诠释。他的音乐艺术的鉴赏力,源自指挥大量的音乐会的经验;他对自己达致完美艺术之极限,有着坚强的信念;他的记忆力惊人,若是需要,他能将最复杂和篇幅很长的乐谱,甚至是乐队中任何一件乐器,在任何一小节中的任何一个音符都熟记于心;他可以在指挥时不看乐谱,也不需要别人提示或指正。

随之而来的是,他被无限的音乐性所控制,进而不仅熟悉各种音乐,而且把它们据为己有。就像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会愈加的强大。通过这种方式,米特罗波洛斯改变了自己在指挥台上的形象:他总是镇定自若,从不被癫痫的狂暴所控制或折磨。他善于在灵感和祈祷的热情中,营造一种充满僧侣气息的宗教热情。只要他一登台,他的那些特点,那些丑陋的地方,那些身材上的缺陷,都似乎消失不见。他那削瘦而凹凸分明的脸庞;他的鼻子;他那呼扇的耳朵;瘦骨嶙峋的身材;摇摆不定的肩膀;粗糙的手;脚蹬一双拖鞋似的鞋子,走路大步流星——这一切都不会引起你的注意,都不会给你留下印象。

借由他,也为了他,乐队的演奏充满火一样的热情,乐手们被神圣的赞美所征服,与此同时,物质的转换发生了:情感冲击着听众,心灵之间的交流发生了,听众们对他指挥的古典音乐、浪漫主义音乐和现代音乐,心向往之。

然而他,却怀着一丝恶意想要离开这个世界。他并不在意这个世界。他也不在意他自己。

倒是在不久前他写给一个年轻的美国朋友的信中,谈及他对自己葬礼的一些想法,流露出了些许的温暖和爱意。难道这就是感伤的浪漫主义或是其他什么?难道这就是他在慈善捐助中发现的所谓人性中的敏感?亦或是类似阿喀琉斯对其友帕特罗克洛斯之爱?

也许吧。只是我们很难确定,当我们想起他那对音乐无可名状的爱时,我们更多感到的是欣喜还是悲悯。当然他知道。沉溺于指挥,即意味着用生命来冒险。但他并不在乎。对他来说,音乐是超乎一切的,是他的生命,甚至比生命更重要。音乐引领他走向精神的最高境界,那是无法形容和不可言说的。他也知道,音乐与他同在;为了音乐,他愿意被诱拐着走向神秘而神圣的死亡。如英雄那般。

20世纪50到70年代这30年里,模拟录音技术的发展达到顶峰、唱片工业经历了第一个辉煌的时代。这30年里录制的数量惊人的唱片,至今还出现在众多唱片公司的销售目录中。而出生于19世纪后40年、20世纪前20年的那些伟大的指挥家、钢琴家、小提琴家、大提琴家,那些伟大的歌唱家等,经由唱片公司录制的大量唱片,留给了我们丰饶的音乐演绎的宝藏。比如托斯卡尼尼,他的很多经典录音由RCA唱片公司在50年代录制发行;再如瓦尔特,CBS(哥伦比亚广播公司)专门为他成立了一支交响乐团——哥伦比亚交响乐团,“抢救性”地为他录制了贝多芬、勃拉姆斯、舒伯特、马勒等人的交响曲。唱片公司还盯上那些不喜欢在录音室录唱片的老大师们,如富特文格勒、克纳佩茨布什等,把他们指挥音乐会的现场实况录音资料整理加工成唱片出品。即便是生前绝不在录音室里录唱片,也不让唱片公司发行他的音乐会现场录音的切利比达克,去世后其后人与EMI和DG两大唱片公司“联手”,发行了数量颇丰的音乐会现场录音。而卡拉扬在EMI录制的第一套贝多芬交响曲,大部分完成于50年代;在70年代,他已经完成了第二套贝多芬交响曲的录制(DG)。卡拉扬在DG录制的三套勃拉姆斯交响曲,第一、第二两套分别完成于60年代和70年代。还有门德尔松、舒曼、舒伯特、马勒、柴科夫斯基的交响曲等。与此同时代,伯恩斯坦在索尼录制了他的第一套贝多芬、第一套马勒。索尔蒂在DECCA唱片公司完成了他的第一套贝多芬以及大部分的马勒交响曲的录制。

但说到米特罗波洛斯,似乎他根本就没赶趟儿;似乎他生不逢时。直至今日,他的唱片,即使算上那些现场演出实况录音,也只能说是少之又少。我想,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他过世太早。三个10年,他只经历了三分之一多一点点。

他的唱片可以用“少而杂”来形容。以交响曲为例,我见过的仅仅是三首贝多芬(2、3、6)和柴科夫斯基(2、4、5);两首门德尔松(3、5)、舒曼(1、2)和勃拉姆斯(2、3);还有德沃夏克、普罗科菲耶夫、鲍罗丁、肖斯塔科维奇等。马勒交响曲的录音,却真不少。据ARKADIA(一家意大利小唱片公司)整理他指挥马勒交响曲的录音目录,计有四个第一交响曲的录音(包括那个录音室录音);第二交响曲、第三交响曲、第五交响曲、第六交响曲和第九交响曲各有两个录音;第八交响曲的录音有一个;第十交响曲的录音有四个。目前这些唱片似乎大都转由另一家意大利的小唱片公司ARCHIPEL出品了。

歌剧方面,有威尔第的《欧纳尼》、《假面舞会》、《西蒙·博格涅拉》、《命运之力》;普契尼的《蝴蝶夫人》、《托斯卡》、《曼侬·列斯科》、《西部女郎》、《贾尼·斯基基》;马斯卡尼的《乡村骑士》;莫扎特的《唐璜》;比才的《卡门》;柴科夫斯基的《叶甫根尼·奥涅金》;穆索尔斯基的《鲍里斯·戈都诺夫》;伯格的《沃切克》;瓦格纳的《女武神》;施特劳斯的《莎乐美》、《艾拉克特拉》等。

我觉得,以米特罗波洛斯的个性,他一定很喜欢施特劳斯的《莎乐美》和《艾拉克特拉》。尤其是后者。他的音乐灵感,对音乐色彩、线条的敏锐和近乎癫狂的**,之于《艾拉克特拉》是再适合不过了。我听过他四个《艾拉克特拉》的录音,时间跨度为10年(1949—1958):1949年指挥纽约爱乐乐团的电台广播录音(GuildGHCD221314);1951年指挥意大利佛罗伦萨五月音乐节管弦乐团及合唱团的现场实况录音(Hommage7001841,另有一个1950年的录音,因乐团和全部歌手同这个完全一致,所以我怀疑是否就是同一个录音);1957年在萨尔茨堡音乐节指挥维也纳爱乐乐团的现场实况录音(ORFEOC4569721)和1958年在卡内基音乐厅指挥纽约爱乐乐团的演出实况(LivingStageLS7416945)。

我一直觉得,音效之于施特劳斯的歌剧,比瓦格纳的乐剧更重要。七八十年前的瓦格纳乐剧的录音,现在还可以听。有的感觉还非常好。可是,五六十年前的施特劳斯的歌剧录音,听得下去的不多。我最喜欢的几部施特劳斯的歌剧,如《玫瑰骑士》、《莎乐美》、《艾拉克特拉》、《阿拉贝拉》、《无影妇人》、《随想曲》等,最喜欢的版本一定是录音室版本。我觉得施特劳斯的歌剧,本质上是音乐的而非戏剧的。而且那种音乐之美,需要借助优秀的音响器材播放。

不过听米特罗波洛斯指挥的《艾拉克特拉》让我感觉意外。四个录音中的主要歌手都是一时之选:女歌手有波克(IngeBorkh,)、瓦尔内(AstridVarnay)、莫德尔(MarthaModl)、德拉卡萨(LisadellaCasa)、康内茨妮(Azni)、妮可莱娣(ElenaNicolaidi)、杰西纳(IreneJessner)等;男歌手则有洛伦茨(MaxLorenz)、金(JamesKing)、布劳恩(HansBraun)、波姆(KurtBohme)、简森(HerbertJanssen)等。音效最好的属奥菲欧出的那个1957年萨尔茨堡的现场录音。波克是我最喜欢的艾拉克特拉。她是我认为唯一能与尼尔森抗衡的演唱艾拉克特拉的歌手。她的几个艾拉克特拉的演唱,属RCA出的那个莱纳(FritzReiner)指挥的选段(现收录于RCA88697686992,5CD之中)最棒!无与伦比的艾拉克特拉!“兄妹相认”那场,唱得回肠**气,听得魂飞魄散。刚毅、冰冷之下,竟还能存有些许女性的柔情。在卡尔·伯姆指挥的德累斯顿版(DG445329-2)里,波克也堪称一流!米特罗波洛斯指挥的音乐,散发着燃烧自己的炽热。无论是指挥《艾拉克特拉》还是贝多芬的“英雄”交响曲(尤其是1955年指挥纽约爱乐在雅典的那个现场实况录音,URANIAURN22272),那种炽热、那种**,无时不刻在灸烤着我。他演绎音乐的方式,常常让我想起另一位伟大的指挥家伯恩斯坦。

记不清是在哪里读到过这样一段:有一次记者采访伯恩斯坦,在问起“如果在你录制的所有唱片中选一张你最满意的,你会选哪张?”时,伯恩斯坦回答到,那张由米特罗波洛斯改编的用弦乐队演奏的贝多芬弦乐四重奏,作品131号(DG419439-2)。这是他对米特罗波洛斯这位伟大指挥家的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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