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朝默了默,只警告他:“下不为例,以后再不许擅自做主。”
小九喏喏谢恩。
晏朝继而吩咐:“你去将那几锭徽墨送去沈家,赏予沈微,他擅长丹青。”
梁禄微微蹙额:“殿下,这要传到信王耳朵里……”
“他既然赠给本宫了,无论如何处置也与他无关。墨是好墨,不能浪费。”晏朝负手正往外走,忽又回头:“梁禄,你将金疮药拿给冯太医瞧瞧,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赐给兰怀恩罢。他节后回御前,伤好得不利索,也不好当差。”
梁禄见她已出了门,张了张嘴,没来得及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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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绶将查到的东西呈上去。晏朝大致一看,不由得蹙眉:他知道兰怀恩之前惨,但没想到惨成那样。
内容太多且繁杂,她仅翻了几页便暂且合上,预备得空了再细看。眼睛却无意间瞥到了几行字,目光滞了滞。
徐孚竟然是其妻冯氏毒杀的?
京中确实曾流传徐孚乃中毒而死,那桩案子甚至当年还告上了衙门。
冯氏指证是兰怀恩暗杀,经过查证后也的确有证据指向兰怀恩,但最后竟因证据不足不了了之。所有人都觉得兰怀恩动机明确,并猜测所谓的证据不足是因为兰怀恩私下买通了官员。
但据段绶所查,是冯氏毒杀徐孚后,企图以此栽赃兰怀恩,然而由于最终或有证据指向冯氏自己,她心虚不已,才被迫撤了状子,走通关系按下这件事。
这么多年过去了,兰怀恩还是背着弑父的嫌疑,这脏水到现在都没洗清。
只不过随着他的恶行累加,这条罪名已经不算什么了。
晏朝皱眉,一家子果然没一个省事的。
段绶禀起另一件事:“自殿下禁足以来,计维贤同信王私下联系少了许多。”
晏朝转身将那叠密报收起来,唔了一声:“计维贤不傻,他自然知道避嫌,更遑论背后还有信王等人指点着。”
“但李家同贤妃娘娘来往十分密切,咱们的探子得到消息,李氏盯上了来年的亲蚕礼,至于如何筹备谋划,尚且不知……”
晏朝余光无意间瞟到窗外似乎有人影闪过,当即心头一凛,厉声呵问:“谁在外头!”
段绶面色登时凝住,迅速转过身几步闪出去,片刻后,却引进来个应氏。
她端了碗粥掀帘进来,足下倒还稳重,行至书案前轻唤了声“殿下”。
应氏的仪态瞧着没什么破绽,解释时有些窘迫和愧疚:“殿下恕罪。奴婢原是放轻了脚步的,却还是惊扰到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