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鄣王府那位公子也在这里面,他走之前可是看见了那二公子身上还沾着血呢,这一看就是有什么他们听不得的话要说,多听一个字说不定都要丢了命那种。
裴如玠于是和子风等在廊下,桑昭一个人进了屋,门口的仆从为她打起帘子,等她进入之后,也退至子风所在的位置。
桑昭进屋时,屋内两人并未说话。
卫鹤立在桌案前,楚长云坐在屋中,抱着杯子喝水,瞥见桑昭进屋,他放下酒杯,直接开门见山:“李永死了。”
桑昭的视线从他衣袍沾染的血迹上移开,轻声“嗯”了一声:“猜到了。”
“猜?”
楚长云轻笑一声,“那则勇兄妹和恶仇人的故事,是不是你写的。”
桑昭点头:“是我。”
楚长云追问:“那你凭什么确信李永看了那则故事会自杀?”
“我不确信,不过,试一试,我不吃亏。”桑昭道,“李永,怎么死的?”
瞒她没有任何意义,楚长云很快回答:“他服了鼠枯。”
桑昭抬眼看过沉默的卫鹤,又看楚长云,“如果你们不拦我,他会死得痛快些。”
凉亭谈话
楚长云仰靠在椅背上:“天下恶人这么多,你为什么非要杀他?”
桑昭与他对视:“天下好人这么多,你为什么非要救他?”
楚长云微微偏了偏头,审视般地盯着桑昭的面容,试图从她的情绪里得到有用的信息,蓦然轻笑:“他们都说疾恶如仇,李永在你眼里,是恶吗?”
他坐直身子,强调:“孟倦应该给你讲过李永这个人和他的政策。”
“这个词,听烦了。”桑昭道,“如果你觉得我这个,疾恶如仇的好人不该杀有功的李永,不如把我当做是一个,丧心病狂连七十多岁功臣都不放过的恶徒。”
她坦然面对楚长云的审视,立在二人桌案之前,面色平静如常:“你可以杀我为李永报仇。”
楚长云“诶”了一声,似乎是十分无奈:“你一个小女子,怎么整日打打杀杀的,尽想些凶残的事,说些杀啊死啊的话。”
桑昭嘴角微扬,似乎发出了一声气音:“围了整座李宅,都没护住李永。成不了事的白面郎君,连这些话都听不得,不如趁早捂着耳朵躲回父母怀里。”
“……”
卫鹤颇感奇异地望着桑昭,再次感慨于桑昭愈发利落的嘴皮子。
楚长云愣了片刻,忽又笑道:“哎呀,我娘早死了,可没机会躲她怀里。”
桑昭没有半点戳中他伤心事的愧疚:“我没爹没娘,理解不了你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