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昭指了指包裹:“那为什么你没烧?”
楚长云回忆起自己进入望月台后的震撼,沉默片刻:“毕竟是太祖真迹,我不敢。”
“”
桑昭狐疑看他一眼,“他不是想让这些作陪葬吗?既然入不了皇陵,不如直接烧给他。”
楚长云摇头,只是说:“那是我祖宗,我不敢。”
包裹松松散散落在桑昭的脚边,被楚长云随意裹在里面的画卷滚落,隔着布撞上桑昭的脚腕,桑昭沉吟片刻,没再说什么,弯腰提起包裹,下一瞬,整个包裹在她手中凭空消失,被她收好。
楚长云再次见到她的神奇手段,仍旧十分惊奇,好奇地看了她的左手好几眼:“这里面的东西,你看过吗?”
桑昭估摸了一下包裹里会有些什么东西,微微点了点头:“看过一点。”
“看,看过一点?”楚长云愣了一下,有些摸不清她看过一点是哪一点,“太,太祖他写的那些——”
“啊。”他一拍脑袋,“对,念桑女那么多人都读过,你肯定也”
桑昭见他支支吾吾,语无伦次,没弄明白他究竟想表达什么:“你想说什么?”
楚长云难得犹犹豫豫,看了眼立在桑昭身边不走的卫鹤,微微抬手指了指桑昭的左手:“里面有很多你的画像”
桑昭点头:“嗯。”
楚长云抿了抿唇:“太祖他在后面提了一行小字,你见过吗?”
桑昭摇头,直视楚长云的双眼:“没见过,是什么?”
“愿作桑山泥,世世不分离。”
准备马车
太祖楚和写下的情思并不只是外界流传甚广的七篇《念桑女》。
楚和曾在一堆没有寄出的信里写道,一统中原,登临至高之位后,旧伤数次复发,太医几乎日日都在研究新药,时间长了,他自己也接受了命不久矣的事实。
大蔚初立,好在他觉得弟弟的才能很不错,因此并不很担忧大蔚的未来。
他在信里写自己杀伐过重,因他而死的人数不胜数,夜里曾梦见死后地府言他罪孽深重,拒绝收他,要他在凡间做个无人祭奠的孤魂野鬼,直到某一日魂飞魄散,才能迎来解脱。
他因为这个梦在一段时间内情绪反复无常,一边说服自己坦然接受死亡,一边又因梦里的结局害怕死亡。
当年的忠义侯和宦官林嵩知道他和桑昭的事,曾恳求他去桑山求桑女血救命。
楚和没去,身体愈发不好,他十分渴望能再见一次桑昭,又十分抗拒再与她见面时自己带着这样不堪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