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晋的反应很快,在他发现人影的同时,一个翻身就贴了过去,五指成爪欲厄住对方的喉咙。当他的手已触上对方的脖子时,却好像被烫到一般,瞬间缩回手,还顺势往回蹦了两下。
今晚夜色正好,月光如练,在墙根站着的人往前迈了一步,借着光她秀美的轮廓看得更为清晰,正是谷三娘。
看着一身黑衣的谷三娘,高晋抬手指着她,怒从心头起,正欲骂上两句。忽觉夜风吹到身上凉飕飕的,才猛地想起,为了上药方便,自己此刻还裸着上身呢!这次真是把人都丢到了姥姥家!他差不多把轻功运到了极致,一阵风的蹿回榻上,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谷三娘后脚也跟了进来,还随手掩了门、燃了灯。烛光下的谷三娘眉眼含笑,眼睛亮闪闪的,她抿着笑,看着只露出脑袋,满脸通红的高晋道:“看来高县尉伤得是不重。”
高晋紧抓着被角冷哼道:“你长点儿良心吧!”觉得自己这样子忒没气势,扫了眼才发现衣裳扔在了墙角的箱柜上,如若裹着被子过去穿,那画面简直不能想!遂气急败坏地吼道:“还看个甚啊!赶紧的转那边去!”
谷三娘动了下,却不是转过身子,而是托着烛台站到了榻前。
高晋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听着谷三娘道:“伤口给我看看。”
“姑奶奶,我好着呢,您快回去吧!”高晋说着还往榻尾处又挪了挪,生怕被抢了被子。
谷三娘看着他的动作,抬了抬下巴,“我是医者!”
高晋一听,眉毛都竖了起来,“你可拉倒吧!只看你下过药,什么时候见你救过人!可别祸害我了,我好得很哪!”
谷三娘看他眼神直往墙角溜,顺着他视线看见了一堆衣裳,她走过去全捧起来,给他甩到榻上,“我的药别人求都求不来!你别磨叽,外面还有盯梢的,我得赶紧走。”
高晋也不讲究,随手抽了件外袍一裹,“你知道还敢来!最近一定安生待着,我看这事他们不会轻易罢休!”
谷三娘轻轻嗯了声,拽下腰间的荷包,放在了矮几上,“红瓶内服,黑瓶外敷,一日一次,其它的你也先留着。”
高晋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刚刚的话劝不住,只得耐着性子往她面前一坐,道:“你走后,听到示警又来了几人,身手都不在那三人之下,他们不是寻常高手!”他顿了顿,“你可知,他们是死士!”
谷三娘没说话,眼睛直直的看着高晋,烛火跳跃中她的眼神清清泠泠。望着这双黑白分明的眼,高晋心头猛然一跳,他也毫不避讳的盯着她的眼,道:“你我相识多年,可否告诉我实话,你跟那些人究竟有什么仇?”
“灭门之恨。”
这几个字谷三娘说得平平常常,甚至没什么音调起伏,高晋却眼瞳一缩,心里起了惊涛骇浪。但他只思索了片刻,就点了点头,只说了一个字,“好!”
这次换谷三娘被惊到,她明白高晋这一字所代表的是帮她到底的承诺,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了,谢谢你。”
高晋嘴角一挑,挂上了他平日里懒散的笑,道:“你这时候到知道矜持了!刚刚要上手扒被子的是谁?!”
谷三娘眼神一厉,“我可是好心给你医治。”
高晋:“我为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