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向风不太好意思当着沈正清的面扇席聿。
皮笑肉不笑地狠狠瞪了他一眼。
虽然只有一个眼神,但是席聿立马就能解压出程向风正在礼貌问候自己的祖宗十八代。
他装傻充愣,清了清嗓子道:“那个Omega就是一个工具,作用就是拿来牺牲的,不管他的出现有没有达成目的,敌方都不可能让他活着回去。”
战争就是这样残酷。
人命如草芥。
更不要提对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未成年Omega。
沈正清心里不是滋味,胃里又有那种翻涌着的恶心感觉,一边捂着心口,一边伸手打住席聿的话:“抱歉,别往下说了。”
程向风啪一声,用力扇开腰上不断作祟想探进他衣服里的手,疼得席聿条件反射缩回来,两只眼睛里眼泪汪汪。
程向风懒得理他,赶紧坐到沈正清身边去。
替沈正清塞好病床上的枕头:“躺上来休息一会吧,医生不是说术后不要乱跑吗,何况你本来就该好好地养身体。”
席聿带来了霍迟的消息,沈正清已经彻底放心了,这次乖乖听话爬到病床上去,自己扯上被子盖好。
这两天见惯了沈正清小倔驴的一面,这样乖巧的小孩,反而令人格外地陌生。
程向风给他掖好被角,转而又将攻击矛头对准了另一个无所事事还赖着不走的狗皮膏药:“你该回去了吧?一个刚离婚的Alpha偏要和我们共处一室,传出去玷污我们的名声。”
“??”席聿放下二郎腿,诧异又委屈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程向风的像在看一个冷漠薄凉的负心汉,“你这是卸磨杀驴啊程哥哥。”
他日夜不眠费尽心思才得到了这么多的信息,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给程向风分享,幻想着对方能刮目相看,并夸他一句。
结果他还是低估了程向风的薄情。
席聿只能主动开口讨赏:“今天你和我一起回去。”
“我凭什么…”
“爷爷身体不好了,想临终前再见你一面。”
程向风抗拒的话瞬间哽在嗓子眼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席聿全家都不待见自己这个贫穷低贱的孩子,唯独席爷爷对他视如己出。
小时候,席聿能得到的进口糖果,他也有一份,每年过年的红包都会比席聿只多不少。
更甚至,在撞破他跪在席聿脚边替席聿疏解的场面以后,席爷爷也并未责骂羞辱他山鸡妄想变凤凰。
那天老爷子只是叹了声气,说席家不是他最好的归宿,而后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丝,轻而易举地放任自己离开。
席爷爷对他的好胜过席家任何地一位先辈,是他高冷昏暗小世界里唯一的一缕光。
程向风想的出神。
触碰到那些不太晴朗的回忆,beta的脸上浮起一些脆弱和哀伤,陷入负面情绪里不可自拔,看似急需一个人来进行安抚,将他从灰暗泥沼中拖出来。
“爷爷他很想你,自从你离开以后,爷爷偶尔还会拿着你的照片睡过去,他想着你念着你,对你比亲孙子还要亲一些。”席聿把下巴搭在程向风肩膀上,甚至能轻而易举感受到他说话时喉间的细微震颤声,男人低沉悠扬的声音像恶魔在蛊惑,“我们去看看爷爷吧,嗯?”
程向风不置可否,只是熟练躲开了席聿的触碰,条件反射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像是嫌弃一样:“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明面上是同意。
实则拒绝了和席聿同行。
这种隐晦的绕圈子,席聿怎么可能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