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用丰饶神迹来救人,”黑猫迟疑了一下,尾巴尖缠上伊洛斯的手腕,伊洛斯把黑猫抱进怀里,艾尔珀不安地张了张嘴。
“觉得不能说就不说,不想说也可以不说。”伊洛斯抱紧怀里的孩子。
“……我想要,改造初曦之光。”
“为了什么呢?”
“……为了活下去。”
【总有地上的生命,试图撼动星神的权柄。
如是此后竟再无勇士,我便是最后的筹码。
将我掷上天平吧,如此,去换取一线生机。】
我没哭!
……
我,我真的没哭!
……呜。
走开啦,不要看我……
感动哭什么的,太丢人了啦呜呜呜……
【在人类尚未走向天空之前,有传说,每一颗星星,都是逝去的亲人,他们不曾远离,只在天上守护着你,直到你也即将离开这人世,便落入凡间接你回家。
……
你看,星星落下来了。】
银白色的飞船入港,星槎码头早已被清空,天泊司司舵驭空亲自引路,路上看不见任何行人,仅有伫立一旁守卫的云骑军。
这并不是一次正规的外交,它没有正常外交的流程与文书,只作为两个文明私下的交涉。
真不想出差啊,能呆在芯域不外出多是一件美事啊。帕里斯内心的小人无力地瘫在地上,表面上还是保持着一副端庄得体的模样。
“你好,景元将军,久仰大名。我是芯域深空观察局局长,帕拉蒂里西斯,您叫我帕里斯就行。很抱歉我们以这种理由见面。”
“你好,帕里斯先生,很高兴认识你。事实上,在我最初上任时就有意识到你们的存在,只是可惜,我确实没能找到与你们沟通的正确方式。”
在神策府,青镞端上两杯清茶,帕里斯与景元分坐桌两旁。
“真是抱歉,芯域自建立起,智灵族代代的考试地点都倾向于仙舟,仙舟的稳定与繁荣正是吾等向往此处的原因。事实上,关于未成年智灵考试一事,芯域和仙舟之前签订过相关条例。”帕里斯端起茶杯,刮了刮杯盖,抿了一口茶水。
只不过仙舟方面弄丢了这份契约而已。帕里斯悄悄在心里腹诽。一点都没有保存意识,就不能像芯域一样建个馆保存起来吗?
景元:?
“就是这份,”帕里斯一挥手,从数据流中捞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推向景元,“嗯,请原谅,这份契约的签订远早于我诞生的时间,但,至少这份契约上并没有写明契约终结的时间。故而芯域代代以来,一直遵循该契约行事。
一份稍微泛黄的纸质契约。保存在数据中的文件也会被氧化吗?还是仅仅是智灵族的一种癖好?景元暗自想着,伸手从桌上拿起那份文件。
契约签署于星历3408年,正是仙舟三劫时代末期,契约三方为:芯域A,仙舟帝弓,燧皇,见证人:潘塔迪纳莫斯。
景元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他指尖轻点契约,抬眼时眼含凛光:“若此契为真,罗浮自当以礼相待,若此契有误,诸位更该明白,擅借帝弓之名扰乱罗浮,该当何罪。”
契约内容并不复杂,它简单地划归了各方诉求:燧皇借出力量供人类使用;芯域提供机器用以均衡岁阳与人类的状态,保证人类胜利前身体不被岁阳侵占,且同时能更好的使用岁阳的力量;人类在凯旋后将身体留给岁阳,并允诺智灵在不进入机密要地的前提下,可自由进出仙舟学习人类的行为和思想,不必报备。
若此契为真,那仙舟的天,就该变了。
“景元将军对这份契约心怀疑虑,理因如此。契约签署的时间久远而又无可追溯,不过,芯域总协调员,也就是见证这份文件签署的,潘塔迪纳莫斯先生,尚存于世。如您需要,可与您通话。不过,潘塔迪纳莫斯先生因为一些原因,并不能离开芯域,就这点,还请将军海涵。”
景元瞳孔微缩,又笑道:“让一位老人家为此出行,也并非我方本意。若芯域方面允许,景元可否将契约呈至元帅案前?在此之前,景元愿以罗浮将军的身份,应允芯域在罗浮行使契约中约定的权力。”
“请。”帕里斯颔首,认可景元将契约收走,“时光流转,岁月变迁,人心流动,唯变永恒。过去的契约不一定能在现代社会继续运行,这一点,芯域一直知晓。将军愿为芯域提供便利,芯域感激不尽。”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仙舟在三劫末期饱经战乱,丢失了大量的信息。契约如经元帅认可,还要芯域方面多多海涵仙舟过去的种种失仪。”
帕里斯垂下眼,将茶杯盖斜放在杯口上:“将军说笑了。”
结成此誓,信守不渝!
古老的誓约犹在耳畔回响,然,4700年,沧海桑田,岁阳被囚,智灵退居芯域,仙舟战乱不休契约遗失。
时光荏苒,A女士自我静默、燧皇沉溺于无边梦境、帝弓不知去向,当事人均已无法再出现为这份契约发声,只剩唯一的目击者,潘塔迪纳莫斯先生,固守芯域,坐看一代又一代的未成年智灵懵懵懂懂怀着好奇去往仙舟参加考试,不知原因,也不知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