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上有水贼留下来的弓箭和盾牌，沈筠想也不想便先拎起弓箭。
她没用过这东西，就仿照着别人的样子搭上羽箭，拉弓试了一下，可到底没掌握要领，手一松，羽箭就从旁边弹了出去。
她不信邪，又试了好几次，只有一次成功射了出去，可惜只歪歪扭扭飞了一尺多，就力竭落下去了。
岑照川在水底下推着船拼命想快些，却恍惚听到头顶上“噔噔”直响，透出水面瞧了一眼，脑袋里顿时嗡嗡响起来。
于是扯着嗓子喊：“你拿盾、拿盾！”
轮得着他提醒吗？
沈筠侧头瞥了他一眼，眼神中隐约带了点嫌弃，没搭理他。
不识好歹！
岑照川一口气没上来，呛了一鼻子水，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真他娘的是个冤家！
他低低骂了一句，转回头去，眯着眼睛扫了一眼身后。
之前绑炸药的时候，岑照川怕离得近伤到自己，筏子底下放的不多，虽然炸开了拦网和近前的几艘船，但是横跨了整个河道的小船转很快便整备好，也从拦网间炸开的洞里挤了出来。
岑照川动了几下，蹭到小船前边，看着已经前面已经清晰可见的城墙，鼓了鼓劲拖着船往前走。
沈筠又试了好几次，终于在看见追兵已经慢慢围上来，也举起弓箭的时候放弃了，扑腾两下，整个人缩在盾牌后边。
紧接着就听“嘭嘭”几声响，觉得仿佛被什么东西大力怼了几下。
真是阴魂不散得烦死了！
沈筠骂了一句，手指牢牢握住羽箭，余光里看见小船上还摆着水上作战长用的锁钩，就抻着胳膊勾过来，沿着盾牌边沿往后扔了过去。
一连好几次，才如愿感觉到勾住了什么，她连忙两手抓着试图收回锁链。
岑照川咬牙切齿地蹬了半天腿，却隐隐觉得越游越往后退，一抬眼就看见沈筠勾住了一支贼船，正卯足了劲想把它拽过来。
她是敌方派来的卧底吗？
岑照川隐约生出几分不着边际的怀疑，一时间也顾不上推船了，扯着嗓子骂起来：“闲云间那些鬼东西给你钱了？”
沈筠动作一顿，想也不想地拿出嘴里叼着的羽箭冲他扔过去。
羽箭没什么力气，轻飘飘地落在岑照川身前，伴着沈筠的声音：“就算到了那儿又有什么用？”
“你能顺利出城吗？不一样是要被追上吗？”她一声叠着一声，倒是振振有词：“早晚有这一战，你缩头缩脑的，反倒叫人瞧不起，不若先下手为强，杀一个便是赚一个！黄泉路上，也好热闹热闹。”
岑照川被这状似铁骨铮铮的话说得一愣。
人还没回过神，就见沈筠已敛了神色，满脸冷意地继续拉起锁钩。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身陷敌营的将军呢…
岑照川似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撑着船头翻上去，一骨碌滚到了沈筠身边。
隔着湿漉漉的衣服，两个人几乎是紧紧贴在一起的，沈筠甚至能隐约感觉到他手臂上鼓胀的肌肉。
沈筠有点嫌弃，奈何盾牌拢共就这么点儿大，她要是推一把，岑照川准要被戳出几个窟窿，于是只得皱着眉头暗暗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