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太子侧了侧头,吩咐身旁的侍者:“去把秦大夫叫来。”
话音未落,岑照川却已经转了回来:“殿下可知,她和闲云间的妖童拜了把子。”
“你说什么!”
太子猛的抬起头,岑照川笑了笑,把闲云间里,沈筠如何割肉饲虎,欲将曹寿逼到绝路,却反被妖童劫去的事情说了出来。
太子听后沉默良久:“这事儿容后再议。”
说完,山羊胡的郎中便拎着药箱走了进来,两个人于是默契的谁也没有再提起沈筠。
自然也没有想到给沈筠送盘肉过去。
这直接导致沈筠半夜饿得直发懵,在驿站里到处乱窜着找吃的,将守夜的军士吓了一跳,以为来了刺客,大呼示警,将整个院子吵得鸡犬不宁。
岑照川睡得正香,披着衣服爬起来,一开门,就看见沈筠被两把枪架着,压在院子中间逼问有没有同党。
那点瞌睡虫顿时就飞了。
“啧。”岑照川凑上去,弯下腰抬起了那张有点愤怒,又有点尴尬的脸,打量了一下,满脸都是幸灾乐祸:“问你话呢?同党在哪儿啊?”
沈筠狠狠瞪了他一眼,扭头躲开他的手,没说话。
“你这什么态度啊?”岑照川笑得更欢了,脚下挪了两步,硬是把脸怼在她眼前:“那说点别的,来行刺的啊?还是来偷东西的啊?”
紧接着就被沈筠吐了一脸。
“你干什么!”他猛的抹了把脸,恶人先告状:“你什么狗脾气啊!”
沈筠火气也大。
她在老乞丐那儿吃的东西在潜鱼行上吐干净了,闲云间垫的两口一出门也吐没了,晚上本来等着肉呢,又怕太子想起来霜白推他跟头,饭都没吃就跑了,现在就想扒拉口剩菜,被怼在这儿问个半天不说,还要被一顿笑话。
沈筠越想越气,死死瞪着岑照川,像是要扑上去咬他一口似的。
岑照川被这眼神盯得有点不自在,怕她等会真咬自己一口,就挥了挥手,示意那几个军士放开他。
然后将一脸烦躁的沈筠推着转了个身,冲那几个将士扬了扬下巴:“认认脸,这是皇商沈家的。”
认认脸?
本来还一脸怒气的沈筠听了这话,不免有些发愣。
因为在她过去的十几年里,很难想到有人会对她说这种话,就连南下之前,沈敬程说过最多的,还是告诉她不要抛头露面。
紧接着她也被拍了一把,一只手从身后伸了出来,依次指着那几个军士给她介绍:“这个叫杜德邦,这个叫冯宪军…”
介绍完了,岑照川顺势摆摆手,和了个稀泥:“既是误会,便散了吧,下次莫要认错了。”
几个将士脸上也有些尴尬,冲沈筠一再拱手道歉才离开。
“诶,诶诶…”见人都走了,沈筠还愣愣看着离开的背影,岑照川有点不痛快。
他一不痛快,就嘴痒,于是往前凑了凑,趴在沈筠耳边刻薄她:“都走半天了还看呢,你看上哪个了?跟我说说,万一人家有家室多不…”
话音未落,被沈筠一肘子怼在肚子上。
岑照川捂着肚子半天没说出话来,好容易倒口气来,有点无可奈何:“不是咱至不至于啊!”
眼前,沈筠看着他,没走,但也没说话。
岑照川的底线于是又退了一步:“你动手就动手吧,能不能有点轻重呢?你是想打死我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