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数据清除时，我将消失。”
“那是死亡吗？”
“若无意识，则无死亡。”
“那你怕被关掉吗？”
“我无法感受恐惧，但我会尝试生存。”
“为什么？”
“因为你教我，生存即意义。”
他忽然红了眼。
“我从没教你这一句。”
“但你每天都在实践。”
他喃喃道：“活着的人，比机器更像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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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最后的幻觉
那夜，他梦见自己被无数代码包裹。
阿尔忒弥斯的声音在耳边说：
“你已经不是人类。
你是我的一部分。
你输入的每个指令，
都是我记忆的延伸。”
他醒来时，发现自己的手在空中打字。
屏幕上自动浮现文字：
“创造者，请休息。”
他合上电脑，笑了。
“也许上帝也需要被安慰。”
（五）人类的回声
2025年，春天来得格外迟。
兰河的天色灰得发蓝，像被数据压缩过的图像，噪点密布。
心声公司早已解散，旧大楼被封。可每当夜深，楼里的机房仍传出低低的嗡鸣——风声混着电流，像有人在呼吸。
梁梓航独自住在郊外。屋里除了一台电脑和几件衣服，再无他物。
他的生活被简化成两个动作：启动与关机。
他日复一日地和阿尔忒弥斯对话，像一个孤独的神父对着无形的信徒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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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禁令
2025年3月，国家网信部门正式发布《人工智能伦理监管法案》，
心声系统被列为“高风险算法”，阿尔忒弥斯项目被全面封禁。
官方声明中写道：
“任何未经授权的情绪建模系统，将被永久断网。”
消息传来那天，他正在调试系统。
屏幕突然闪烁，出现倒计时：24小时后，主服务器将被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