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并未持续太久。约莫一个时辰后,客房外便传来了脚步声。李执事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着流云剑派内门服饰、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隼的老者。老者气息渊深,虽未刻意散发威压,但苏清月凭借【心镜】感知,此人修为至少是筑基后期,甚至可能是筑基巅峰!
“苏仙子,艾莉娅姑娘,”李执事侧身介绍,“这位是我流云剑派内门长老,玄磬长老。长老听闻了方才之事,特来一见。”
玄磬长老的目光如同实质,先是落在苏清月身上,在她刻意维持的炼气四层气息上停留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似乎察觉到了某种不协调,但并未点破。随即,他的目光转向艾莉娅,那锐利之色稍稍收敛,带着一丝审视与探究。
艾莉娅被这目光看得有些紧张,下意识地往苏清月身后缩了缩。
“不必拘礼。”玄磬长老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威严,“李执事已将情况禀明。苏仙子言及此石与古老封印及月华有关,而这位艾莉娅姑娘,能引动石身微光,可有依据?”
他问得直接,显然不想浪费时间在无谓的试探上。
苏清月心知关键时刻到来,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道:“玄磬长老明鉴。晚辈于符文阵法一道略有涉猎,感知此石内部结构繁复异常,远超寻常禁制,其能量回路隐与太阴星力相合。至于艾莉娅,她天生体质特殊,对月华及某些纯净自然之力感应远超常人,方才变化,长老亲眼所见,并非虚言。”
她避重就轻,未提“星纹”、“坐标”等核心秘密,只以“古老封印”和“特殊体质”来解释,半真半假,最难分辨。
玄磬长老沉吟片刻,目光再次投向艾莉娅:“小姑娘,你可能感知到此石此刻的状态?”
艾莉娅看向苏清月,见苏清月微微点头,便鼓起勇气,集中精神去感受。片刻后,她有些不确定地小声道:“它……好像睡着了,很安静。但是……里面好像有很多很多……星星在慢慢转,有点……难过?”
“星星?”玄磬长老眼神微动。这个描述与石头月圆之夜显化纹路的特性隐隐吻合,也与苏清月提到的“古老”、“非同此界”暗自呼应。这小姑娘的感知,似乎确实异于常人。
他沉默下来,似乎在权衡利弊。这块石头留在派内多时,无人能解,反而引来诸多觊觎,已成烫手山芋。若能借此二人之手有所突破,自是好事。若不能,也不过是维持原状。关键是风险可控。
“苏仙子提议,将此石暂借予你姐妹二人研究几日。”玄磬长老缓缓开口,“此事关系重大,老夫需确保万无一失。石不离院,老夫会亲自坐镇别院。你二人研究之时,需有本派弟子在场。此外,老夫需在你二人身上种下一道‘剑心印记’,此印记无害,只作定位与紧急联络之用,研究结束后自会为你二人解除。若同意,此事便可进行。若不同意,便请回吧。”
条件颇为苛刻,既限制了自由,又施加了监控。但也在情理之中。
苏清月心中飞快盘算。“剑心印记”听起来像是某种神识标记,她有【心镜】护体,自信可以隔绝其窥探,甚至可能模拟出虚假反馈。关键在于,能否获得与星纹石独处的机会?哪怕只是在监视下?
她看了一眼艾莉娅,艾莉娅虽然不太明白“剑心印记”是什么,但出于对苏清月的信任,轻轻点了点头。
“可以。”苏清月抬头,目光平静地迎上玄磬长老,“晚辈接受长老的条件。只希望研究期间,贵派弟子能保持安静,勿要干扰艾莉娅的感知。”
“这是自然。”玄磬长老见苏清月答应得爽快,脸色稍霁。他不再多言,并指如剑,隔空朝着苏清月和艾莉娅各自虚点一下。
苏清月立刻感觉到,一股锐利却中正平和的意念试图侵入自己识海。她心念一动,【心镜】光华微闪,在识海外围构筑起一层无形的屏障,同时模拟出接纳的假象。那股剑意在她识海外围盘旋片刻,最终化作一个极其微小的、如同剑形符文的光点,附着在屏障之外,并未真正触及她的核心神识。
艾莉娅那边,玄磬长老显然手下留情,种下的印记更加温和,只是附着在她自然魔力的表层。
“印记已成。”玄磬长老道,“石头稍后会送至隔壁静室,你二人可前往研究。李执事会在室外守护,非召唤不得入内。”
这已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条件。苏清月拱手:“多谢长老成全。”
片刻后,那块“星纹石”被小心翼翼地移送至客房隔壁一间更为宽敞安静的静室。苏清月和艾莉娅在玄磬长老与李执事的注视下,走入静室。李执事则如同门神般,守在了门外。
静室门关上,内部只剩下她们二人与玉台上的星纹石。
苏清月先是以神识仔细检查了静室,确认没有额外的窥探法阵后,才对艾莉娅低声道:“艾莉娅,像之前一样,尝试用你最自然的状态去感受它,但不要深入,只需维持一种温和的连接。剩下的,交给我。”
艾莉娅点头,走到玉台旁,闭上双眼,放松心神,周身自然而然地散发出那纯净的自然韵律,如同月下清泉,缓缓流淌向星纹石。
星纹石再次有了反应,表面的粗糙感似乎减弱了一丝,内部那缓慢流转的星纹,在艾莉娅自然韵律的浸润下,仿佛被注入了活力,流转速度微微提升。
就是现在!
苏清月立刻在艾莉娅身旁盘膝坐下,【心镜】技能全力催动!她的神识不再试图强行探入,而是化作无数极其细微的“感知触须”,依附在艾莉娅散发出的自然韵律之上,如同搭上了顺风车,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星纹石周围那层变得温和的力场之中!
这一次,排斥力几乎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