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鬼嚎林的混乱与夜色掩护,苏清月带着艾莉娅绕了极大的圈子,确认彻底甩掉了追踪者后,才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清月居。
踏入道场范围,感受着小迷踪阵和小聚灵阵熟悉的运转波动,两人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放松。但苏清月不敢有丝毫大意,立刻开始全面检查并强化道场防御。
她首先耗费了数十块下品灵石和部分积分兑换的材料,将小迷踪阵的迷惑与困敌效果提升到当前能达到的极限。同时,在小聚灵阵的基础上,叠加了一个小范围的【金刚护壁阵】,虽然防御强度有限,但胜在激发迅速,能抵挡筑基初期修士的数次全力攻击。
接着,她将之前制作的、具备净化效果的【净尘符】大量取出,布置在道场外围、灵泉、药圃等关键节点,形成一层无形的净化力场,专门针对可能存在的混沌能量侵蚀。
做完这些,她才稍微松了口气,但眉宇间的凝重并未散去。被动防御终究是下策,必须尽快提升自身实力,并找到主动应对混沌威胁的方法。
她将目光投向了那株被层层阵法禁锢的异变豌豆。
经过这几日的观察和有限的能量投喂,这株豌豆的形态又发生了一些变化。植株更加高大,墨绿色的叶片肥厚,边缘的锯齿似乎更加明显,暗金色的叶脉如同活物般缓缓搏动,散发出的“吞噬”气息更加内敛,却也更让人心悸。
苏清月走近禁锢阵法,【心镜】仔细探查。她能感觉到,异变豌豆内部那丝混沌能量特性,与豌豆本身的自然生命能量,似乎达成了一种更稳固的共生状态。它不再像最初那样躁动不安,反而透出一种……狩猎者的耐心与冷静。
就在苏清月观察它时,异变豌豆的一片叶子,无意识地、轻轻卷住了从旁边飘过的一缕极其微弱的、由小聚灵阵汇聚而来的普通木属性灵气。
下一秒,苏清月清晰地“看”到,那缕木属性灵气在接触到暗金色叶脉的瞬间,其结构被迅速解析、优化,转化效率高得惊人,几乎没有任何浪费就被吸收殆尽。叶片上的暗金色光泽,随之微不可察地亮了一丝。
这种高效的“提炼”与“进化”能力,让苏清月再次感到震撼。它就像一台完美的能量转化器,只是目前驱动的“欲望”是混沌赋予的“吞噬”。
能否……引导这种“欲望”?
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成型。混沌是它的“食物”,也是它力量的源泉。但如果,让它意识到,除了混沌,还有其他东西同样“美味”,甚至更能促进它的“进化”呢?比如……那些试图伤害它“亲近”之人的敌人?
苏清月想起了艾莉娅与这株豌豆之间那种奇特的联系。或许,可以尝试利用这种联系,进行某种“条件反射”式的训练?
她将这个想法与艾莉娅沟通。艾莉娅虽然对那株豌豆有些害怕,但出于对苏清月的信任和对家园的保护欲,还是点头同意了。
接下来的几日,清月居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苏清月除了日常修炼、绘制符箓、炼制丹药(主要为流云剑派供货做准备)外,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研究星纹石烙印在【心镜】中的星辰平衡知识,并尝试将其融入道场阵法之中。
她发现,这些知识精深奥妙,涉及如何更高效地引导和平衡不同属性的星辰之力。虽然只是入门,但已让她对阵法的理解提升了一个层次。她开始尝试调整小聚灵阵,使其在汇聚灵气的同时,能更多地引动并调和星辰月华之力,不仅提升修炼环境,也能进一步加强道场的“秩序”属性,对混沌能量形成更强的压制。
同时,她也开始对异变豌豆进行初步的“引导训练”。她让艾莉娅定期在禁锢阵法外,散发出温和的自然韵律,巩固那种“亲近”联系。然后,苏清月会模拟出极其微弱、无害的、带有敌意或混乱属性的能量波动(非混沌能量)去“挑衅”艾莉娅。
起初,异变豌豆对此毫无反应。但几次之后,当苏清月模拟的“敌意”能量靠近艾莉娅时,异变豌豆的叶片会微微转向那个方向,暗金色叶脉的搏动会稍稍加速,散发出一丝极其微弱的“警告”意味。
它在学习!它在将“靠近艾莉娅的敌意”与“需要警惕或驱逐的目标”联系起来!
这个发现让苏清月看到了希望。虽然过程缓慢,但这证明它的本能并非完全不可引导。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
这日深夜,苏清月正在打坐,感悟星辰平衡之道,忽然,她附着在道场外围警戒线上的一缕神识,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蔽的、试图渗透阵法的能量波动!
那波动带着明显的混沌侵蚀特性,阴冷、粘稠,与之前在鬼嚎林感知到的阴影怪物同源!它们果然找上门来了!而且选择了夜间,阵法运转相对迟缓的时刻!
苏清月瞬间惊醒,眼中寒光一闪。她没有立刻启动阵法的全部攻击模式,而是悄然将【心镜】的感知聚焦过去。
只见在道场外围,小迷踪阵的边缘,一团模糊的、不断扭曲的阴影,正如同液体般,试图无声无息地渗入阵法力场。它的目标非常明确,直指院内——更准确地说,是直指艾莉娅所在木屋的方向!
就在苏清月准备启动【金刚护壁阵】和净化符箓,将这团阴影拒之门外甚至净化掉时——
药圃方向,那株一直被禁锢的异变豌豆,所有的叶片猛地齐齐转向了道场外围阴影渗透的方向!
它暗金色的叶脉以前所未有的亮度闪烁起来,一股强烈而纯粹的“吞噬”欲望,混合着一丝被“侵犯领地”的暴怒意念,如同实质般散发出来!它甚至主动伸展根系和藤蔓,撞击着内层的禁锢阵法,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出去,将那个散发着令它“厌恶”又“渴望”气息的入侵者撕碎、吞噬!
苏清月心中一动,一个念头闪过。
或许……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测试这株异变豌豆真正潜力,以及它是否能在一定程度上成为“盟友”的机会?
她迅速权衡利弊。风险在于,放出豌豆可能失控。但好处在于,可以借混沌阴影之手,进一步“训练”和“引导”豌豆,同时也能更直观地评估它的战力。而且,有道场阵法作为最后防线,她自信能控制住局面。
“艾莉娅,待在屋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苏清月神念传音,同时手中法诀一变。
她并未完全撤去异变豌豆外围的禁锢阵法,而是……在面向那团阴影入侵的方向,打开了一个仅容少量能量和细小物体通过的、极其短暂的缺口!
就在缺口打开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