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成见他们走了,回头就呵斥许采薇:“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出门就到处惹麻烦?!喂你喝热鸡汤是怕你被冻死了,不是让你养好身体好有力气去骂那锦衣卫的!”
许采薇一听就急了,张口想要骂他,却突然开始剧烈咳嗽,想必方才动了气,这下受不住了。
“多谢二位公子相助,多谢伯父伯母相助。”
听到身后传来苏新禾的声音,贺文成慢慢转过身,只见苏新禾已经整理好衣服,额角挂着血,正诚恳地望着他们。
贺进忙道:“姑娘不必言谢。”
萧未雪坐在桌前一边喝茶,一边随口问道:“这小镇寒冷荒僻,苏姑娘到这里来做什么?”
苏新禾顿了顿,正要说话,杨丰逸却突然走上前来,冷冷道:“闲来无事,到处走走。”
苏新禾弯起嘴角笑了笑:“实不相瞒,我们一直想从慧空和慈心手中夺得秘籍,今夜突然出现在这里,也是跟随他师徒二人而来,只不过刚到小镇就跟丢了,又恰逢黑夜,我们只好先寻个客栈借宿,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们。”
杨丰逸听苏新禾如实相告,对旁人全没防备之心,不满道:“苏姑娘!”
苏新禾道:“方才萧公子和贺公子出手相救,我们怎好隐瞒?”
杨丰逸冷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不再说话。
贺文成却只想着“跟随慧空和慈心而来”这一件事,没料到慧空和慈心竟然也在附近。心想,可别在这再碰上那一对师徒,娘的病急需医治,可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苏新禾又向他们道了谢,双方便都回房歇息去了。
萧未雪向店小二要了两间房,一间给贺进和许采薇住,一间给自己和贺文成住。
贺文成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回到房中,放下包裹,卸下佩剑,脱了外衣准备睡觉。
萧未雪就站在他身旁,将毛巾在水盆中打湿,一边缓缓擦着脸,一边趁他不注意时不时瞥他一眼,从始至终没有在他身上发现秘籍。心想,难不成他把秘籍放在中衣里面?见贺文成正要转身,他也跟着转身,同时装作不经意间胳膊撞到水盆,盆里的水径直向贺文成溅过去。
贺文成瞧那水朝自己泼过来,匆忙后撤,但前胸还是被打湿了。
萧未雪道:“贺公子,真是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贺文成低头看着那一大片濡湿,心里有些无奈。
萧未雪道:“脱下来晾一晾吧,房中有火炉,明早起来就干了。”
“嗯。”贺文成随手把上衣脱了,走到一边,搭在衣架上。
萧未雪看着他赤裸的上身,哪里有秘籍的影子?心里又怀疑是不是秘籍藏在他裤子里。但是如果再泼他一次水迫使他脱裤子难免惹人生疑,还是暂且作罢,以后再见机行事。
贺文成背着许采薇走了一天的路,这时早已筋疲力尽,上床便呼呼大睡。
萧未雪躺在他旁边,却迟迟睡不着,他心想,如果秘籍在贺文成手里的话,以贺文成的性格,出远门一定会把秘籍随身带着,但是他到底藏在哪里呢?
正这般想着,突然瞧见八仙桌上被贺文成的剑压着的麻布包裹。前两日住桥洞和破庙的时候,贺文成把这包裹当枕头,所以他没机会翻看,现在却是个好机会。
他听见贺文成的呼吸逐渐沉重,轻轻晃了他两下,见他没反应,知道他已熟睡,便轻手轻脚下床,把贺文成的剑拿开,轻轻放在一边,又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裹,细细查看,却发现里面只有一些衣物,根本没有秘籍,只好重新包好包裹,把剑压在上面,然后回到床上睡觉。
刚躺下,还没来得及闭眼,就瞧见窗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心中觉得不太对劲,马上将贺文成叫醒。
贺文成朦胧问道:“怎么了?”
萧未雪掀开被子,穿上外衣:“窗外有人。”
贺文成也掀开被子,因为中衣湿了,便直接穿了外衣,跟着萧未雪放轻脚步走到窗边,听着外面的动静,却只听到屋外一直北风呼啸,实在没有什么玄机。正在他们想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嘟”地一声,外面有东西击打在木窗窗棂上。
贺文成和萧未雪对视了一眼,打开木窗,发现上面用一根筷子钉着一张纸。
他拔下筷子,将纸拿进来,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字迹工整,写着:你爹娘在我手上,若想他们活命,后天戌时一个人来丹阳城外的湖心亭,记得带上秘籍。
贺文成心中一震,快步跑出房去,到贺进和许采薇住的那一间房前猛敲门,敲了几遍没人理,贺文成再也没有耐心,后退两步,腿上蓄满力气,一脚踹在门上,里面的门闩随之断裂,房门大开。
贺文成冲进去一看,房间中果然空空如也,贺进和许采薇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