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二位提醒我那个田玉有问题,我也知道这富贵人家没几个好心肠的。后面我又问了他许多事,到处有对不上来的。今个早晨我把案情禀报给先关老爷后,他传田玉上了公堂,听说他还有个能说会道的仆从也跟着上了堂,开堂审问了田玉一早上,竟然不抓田玉下狱,反而让人去抓了崔卿。那崔卿已经被关进牢里,县老爷竟然不再审问,而是直接上刑想让他招供。”
女孩怒道:“他是脑子昏啦!”
“不,县丞老爷可不昏,只是方才我得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咱们江州的州同也姓田,他还有个宠爱的小儿子。”
祁阳瞬间不惊讶了,揣测问:“所以他揣着明白装糊涂,想要洗罪,把事情栽赃给别人,好让姓田的脱身?”
“姑娘您倒是看得明白,廖县丞就是这个意思,今早那老鸨已经翻供说崔卿早早回去屋子里了,崔卿可不就有嫌疑了。田公子也在衙门没走,说是说两个人都是嫌犯,只是一个严刑拷打,一个只是去衙门坐着喝茶。”
伍季不知道祁阳确实九岁都还不到,只当这是位返老还童的修者,直接用上敬辞。
“岂有此理!”祁阳低声恼了一句。
伍季叹气,道:“我就知道二位仙家自然是看得明白这是非曲直的,只是这事到底二位非凡尘中人,不能如何插手,我也人微言轻,我看那小子估计是得顶罪了。唉。”
物伤其类,人悯其悲。他做捕快一辈子,就是听他老娘说的惩恶扬善,可他能做什么呢,他不算笨,能摸清楚事情的真相,还算怀着颗良心办差,可他不是父母官。
“你能不能带我们去牢房里见见崔卿?”女孩沉吟片刻后问。
“这……这可有些难了,县丞他现在对那崔卿是有些‘关照’。我带人去见,他肯定知道。”伍季有些羞愧。
祁阳明白了,安慰他:“无事,你不能丢饭碗嘛,这有什么好难堪的。这……”她想了想大黎闲着没事给她讲的书,慨然道:“独善其身也是善的。”
伍季大老粗,听不懂什么独善其身,哀叹着埋头吃粉,不再说话。黎璃一言不发,此刻粉已经吃完了,只是发着呆看小友。
等到伍季郁闷着走了,男子轻声问,“下午去哪?”
祁阳倒是没什么所谓地说:“我们去和崔卿聊聊。”好歹谈谈双方的想法。
黎璃从在燕春阁前就看出来崔卿命不大好,这个结局他丝毫不意外,并不插手,沉默了一会,问:“你要怎么和他一个牢狱里的人聊聊?”
“你们这些会法术的人脑子里全是法术,凡人的本事是一点不会,你看着好啦。”
黎璃怀着好奇一路跟着祁阳走到了衙门关押审讯房的附近,就在县里衙门的西南侧,眼看深巷无人,祁阳突然翻墙上了墙头,仔细看了看位置,跳下了,又重新领着黎璃走向一处墙头,道:“从这里,我可以翻墙到牢狱的屋顶然后下去,院子里看不见。眼下日头这么毒,那牢狱里定然是热得闷,我猜狱卒他们肯定不会在里边,人已经在外边歇凉了。接下来是拿到外边门的锁,这个反倒是最简单的了。”
女孩手里竟然出现了一串钥匙,在她的手指尖转圈圈。
如果伍老五如果待会有什么事情摸向腰间,一定会发觉自己的钥匙不见了,找得晕头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