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消毒后捧着瓷盘放在病床旁。
第一枚毫针挟插进心俞穴,老丈急促如鼓的心腔稍微放慢。
第二针、第三针分别刺入神门、人中。
扎完第七针,苏盏玉将熬好的真武汤给他灌下。
手扶老丈颈脉,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见师兄在一旁惴惴不安,她展颜示意他去摸病人脉象。
师兄喜极而泣,她亦累得不轻。
两人移步后堂,斟茶煮酒赏雪,聊起药王谷中琐事。
“少谷主医术似乎又进了境界?”师兄打趣:“要不了多少时日,怕是谷主也要被你赶上喽。”
苏盏玉笑笑,摇头说:“我主修针灸与金鏃,都是行大于言的医术,师父闭关一年,想来于大方脉上心得体会臻于化境,我恐怕要用一生去追赶,尚且不知道能否摸到他老人家一片衣角呢。”
师兄闻言想起药王谷中的旬考,大方脉难度世所罕见,他出师多年,想起来仍旧后怕。
旁观小师妹,两岁被杀手误带入漠北,遗弃在药王谷前,十四岁便于针灸和金鏃两道出师,游医三年已然是名扬天下的”妙救仙“。
果然当年谷中盛传小师妹是妖童的消息不无道理。
一盏茶尽,话题回到病人身上。
苏盏玉拿出方才针灸所用的毫针置于阳光下。
“心疾危重到如此难以挽回的地步,少则一二年,多则十余年,且我方才观察这老丈下肢浮肿,想必是饮食多油多盐,算是富庶之家。”
“既非拖延日久,又不是无力寻医问药。”
“病情何以恶化至此?”
师兄亦是不解,摸着下巴困惑非常:“是极,他前两次问诊时尚且行走自如,这次却是神志模糊,半身不遂了。”
眼光洒落院中,刺的苏盏玉眯了眯眼,一抹乌紫一闪而过。
她瞬间有了猜测,弹了弹毫针尾端,青黑血粉簌簌掉落。
苏盏玉与师兄对视一眼,对方见此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
苏盏玉干咽了下,轻声道出结论:“害人于无形,无外乎毒。”
二人返回查看,又在老丈身上发现了几处中毒才会有的隐蔽症状。
苏盏玉脱下羊皮手套,“若方才师兄没有失了镇静,想必很快就能在老丈舌象中查出病因,进而以药浴法解毒。”
师兄有些惭愧地点头,“师兄谨记这次教训,师妹日后尽可督促查探。”
苏盏玉点头,“我信师兄。”
不过她总觉得不只是中毒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