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扬“哎呀”一声,“电话忘在车里了。”她连连点头同面前的人道歉,“不好意思,我下去拿一下,您稍等。”随后她提包缓缓走到门口。
正要出去的时候,陈天南追过来:“子扬你要走?”
“不是。我想下去拿手机来着,估计我爸妈这会又在打我电话了……”她说到此处顿住,轻拍一下头,“你瞧我傻得!手机在你车里呢,我就这样下去还真不管用。你把钥匙借我吧,我拿了手机再上来。”
陈天南笑道:“成了,还是我去吧。你穿这么高的高跟鞋,我看了都觉得颤颤巍巍的。”
“那好,谢谢你了。”
“行了,跟我说话别老那么客套。你进去吧,我一会儿就上来。”
“好。”于是她转身返进屋内,才得了空想休息一会儿,那位挎着路易威登的女士倒是款款而来了。
王子扬身子还没来得及放松就又马上紧绷:“赵小姐今天看上去真是分外迷人。”
被称为赵小姐的那位听了“奉承”也只是微微一笑:“怎么样,王小姐最近忙么?”
王子扬将手里的高脚杯放回服务生的托盘上,轻轻笑:“还可以。”
“我听说你们最近要和‘汉唐韵’合作他们的新品发布?”
王子扬微笑:“不过都是以讹传讹罢了。”
“我原先也料是他们胡诌罢了,‘汉唐韵’那样大的公司要做发布少说也该找南江一流的传媒公司才是,何苦折腾到西桐来,所以我也就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了。但方才听人说前两日亲眼见‘汉唐韵’的设计总监送你去车站的呢,所以特地来问个真假。倘若是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不过了。不仅替我们西桐广告人大大地争了一口气,王小姐你自己也是要在事业上更上一层楼呢,到时候可别忘了提拔我们这些个老不长进的。”她说到后面已然笑得花枝乱颤,做了美甲的纤纤手指捂住正发笑的嘴。事实上她年龄大过王子扬不少,但行事作风瞧着却是有种与年龄不符的娇俏。
王子扬一边说:“哪里哪里,是赵小姐您说得好。再说我们公司和‘汉唐韵’的合作到现在为止也还只是个想法而已。”一边在心里感叹怎么人家的神韵看上去如此年轻,相较而言,反倒是她上看去年长呢。
“我可听说你最近为了‘汉唐韵’的事,南江不止去了一次了啊!”有娇笑伴着香风款款而至。
王子扬不必转头看,只听那音色便知是拿“KTV大亨”的儿媳妇李婧秋李小姐。
“怎么我去哪,做什么,婧秋你倒是像比我自己还清楚似的。”王子扬双手插进外衣口袋侧过头去似笑非笑起看向李婧秋。
那赵小姐瞧了一眼这阵势,也懒得再在这两人中间待下去,索性转过身去同那在电台做午夜情感节目的男主持打招呼:“白老师,好久不见……”
李婧秋瞟了一眼身后的人,笑道:“子扬你是西桐大名人嘛,像我们这种家庭主妇总要知道点您的事,不然可就显得太落伍了哈。”她同王子扬原本是同届的校友,又当年在学生会共事,彼时王子扬是秘书长,李婧秋是文艺部部长,但两人一贯气场不和,她看不顺眼王子扬,同别人讲王子扬是如何如何假正经,如何如何不如她。但随后主席竞选,她以一票之差败北,事后竟因此发表“黑幕”言论,事情传到王子扬耳朵里,她一怒之下,当众斥责李婧秋毫无廉耻,而这桩事件也使得二人间愈发地剑拔弩张。其实时至今日,王子扬依旧对当日的情形历历在目,但她此前不曾料到,李婧秋的怨念也留存至今。
王子扬欠了一下唇角:“那还真是承蒙您看得起了啊。”
“哟,这哪里敢啊。您这样的大人物说这种话可真是折煞我了。”她把“汉唐韵的外套裹裹紧,嘴里还说着话呢,眼睛已不知瞄到哪里去了。此等行为,分明就是不屑。
王子扬冷笑:“要论大人物,婧秋才是吧。谁不知‘恋歌KTV’垄断西桐K歌界啊。婧秋你如今嫁了个大名鼎鼎的有钱丈夫,挥霍起来就不用考虑什么了,舒心得多了吧?”李婧秋本是南江人,家境普通得很,却偏偏爱好名牌,只是碍于资金问题,每每购物前总要犹豫再三。但她前年嫁了本市K歌界大亨的儿子,如今也算得上是个不愁吃穿的贵妇了。
“那倒是。”李婧秋回过头来笑得灿烂,“这就是命了。谁叫我命好。不像某些人,为了生计做死做活。”
王子扬也跟着笑,语气间云淡风轻得很:“再怎么说,那也是靠自己得来的,用着安心笃定得多。不像那些寄生虫,永远不安定地活在别人的施舍下。”
“我理解你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李婧秋照旧在笑,“听说子扬你,最近接了‘汉唐韵’的单子,是吧?”
“不好意思,这个是商业机密。”
“也别什么机密不机密的,我说子扬你啊,也趁早结婚吧。就你赚死赚活的,哪怕替‘汉唐韵’做十年发布,也未必舍得买一件‘汉唐韵’的衣服吧。”随后她抬起手臂来细细瞧了一会儿,“说起来啊,这‘汉唐韵’的衣服还真是好。你瞧瞧这质料,这做工……我喜欢不过,所以这一个冬天都买了两套了。”
“哟。”王子扬凑近一点,“你这衣服‘汉唐韵’的哪?”
“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