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脸埋在臂弯里，肩膀微微颤抖着。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我？
他不止一次地问自己，却得不到答案。
是因为他看起来最好欺负吗？
是因为他懦弱，不敢反抗吗？
口袋空空如也，胃也因为紧张和饥饿而隐隐作痛。他连买个最便宜面包的钱都没有了。今天晚上又要饿肚子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的人都走光了，夕阳的余晖将走廊染上了一层暖橙色，却无法温暖蘑菇君冰冷的心。
他慢慢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领，然后像个幽灵一样，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学校。
回家的路似乎格外漫长。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磨损的鞋尖，一步一步地挪动着。
路边的行人、车辆、商店的喧嚣，都像是隔着一层玻璃，与他无关。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个充满了灰色和无助的世界。
他甚至不敢抬头，害怕与人对视，害怕看到别人眼中可能存在的同情、鄙夷，或是和他一样的漠然。
好不容易回到家，打开门，迎接他的依旧是空无一人的寂静。
父母工作很忙，总是很晚才回来。
他踢掉鞋子，将书包随手扔在玄关，然后有气无力地走进自己的小房间。
房间不大，陈设简单，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衣柜。
他把自己摔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枕头上残留着阳光和洗衣粉的味道，这是他唯一能感到慰藉的东西。
就在他沉浸在自怨自艾中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发出“嗡”的一声轻响。
他有些烦躁地掏出手机，以为是垃圾短信或者广告推送。然而，屏幕上显示的内容却让他愣住了。
不是短信，也不是普通的app推送，而是一条系统通知：“‘心海论坛’为您推送的‘催眠app’已自动安装完成。”
“心海论坛？”蘑菇君皱了皱眉，他对这个名字有些模糊的印象，似乎是某个小众的、有点神秘的线上社区，他好像曾经因为好奇点进去过一次，然后按了一堆下一步和同意按钮，那时候手机好像弹出了什么信息，但是很快就关闭了。
自动安装？
这怎么可能？
他确信自己没有允许过任何自动安装的权限。
他划开屏幕，果然在桌面上看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新图标。图标设计得很简洁，是一个旋转的黑白漩涡，下面写着“催眠”两个字。
催眠？
蘑菇君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
这听起来……太不真实了。
是恶作剧吗？
还是某种新型的病毒软件？
他犹豫了一下，手指悬在图标上方，不知道该不该点开。
一种莫名的冲动，混合着绝望中的一丝微弱的好奇，驱使着他。如果……如果这是真的呢？如果真的有这种东西……那……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又像是破罐子破摔，用微微颤抖的手指，点向了那个黑白漩涡的图标。
App启动很快，界面异常简洁，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背景是深邃的蓝色，屏幕中央只有一个巨大的、不断缓慢旋转的同心圆图案，像是图标的动态版本。
下方则是一行小字：“请将屏幕对准目标，并集中意念。”
没有说明，没有设置，没有其他任何按钮。
蘑菇君盯着那个旋转的圆圈，感觉有些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