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此刻心里只有庆幸，还好她外孙还有个亲人，还好她外孙真的不是无家可归。
氧气面罩让她无法说话，她想说话。
一旁候着的医生看出她的意思看了看沈棣，沈棣点了点头，侧过身不忍再看。
“对不起，外婆当年不应该推你的。”小老太想摸摸沈沉的头，却已经做不到这个简单的动作。
她知道的，那个时候她面目可憎，一定吓坏了他。
沈沉：“没关系。”
“听外婆的话，好好的活着。”小老太想说很多，可又不知道说什么，沈棣说，她外孙有点不太好。
沈沉握着她的手点点头，滚烫的泪砸落在小老太手背。
“你，你爸爸说，他给你妈守了半辈子，没有再娶过。”小老太问。
沈沉嗯了声：“是的。”
“他疼你吗？”
“疼的。”
小老太转头看向沈棣的方向，过往一切忽而释然了。
其实这些年，她也后悔过很多次，后悔因为这桩婚事和女儿闹的太僵，女儿结婚她没去，女儿最后一面也闹着脾气的没去。
当时她只以为是女儿的小脾气，没曾想是真的最后一面。
“叫我声妈吧！”
沈棣没想到这一辈子还能和小老太和解，他走过去叫了声妈，小老太应了一声。
她把攥了很久的一张纸塞到了沈沉手里。
那是她来A市的目的，那是她拼了这条命，打算死在沈家给沈沉要的一张保证书。
上面是沈棣亲笔写的内容，保证沈沉在沈家的继承权。
——
桌上的玫瑰鲜红欲滴，穿了正装打算告白的顾正青一觉睡到了天黑，他袖扣领带夹配备齐全，正式的真像是要求婚。
顾正青抬手覆在额头，只觉得这场告白糟糕至极，怎么能睡过头了。
客厅的灯没开，借着月光能看到家具大致的轮廓。
“沈沉。”顾正青叫了句：“开灯。”
天都黑了，沈沉肯定是回来了。
顾正青坐直身子，因指尖的烟愣了下，反应过来开了灯，把烟丢在了垃圾桶里。
最近一段时间他顾着沈沉高考一支烟都没抽，刚才实在是馋得慌就点了一根，没怎么抽就睡着了。
顾正青又喊了声沈沉开灯，见没动静他自己开了灯。
意外的是沈沉没动玫瑰花，也没从其他房间走出来。
以顾正青对沈沉的了解，哪怕是恼他不听话的抽烟了，也应该是把他抱到卧室去睡。
几个房间走了一遍，没看到沈沉的人，顾正青找到自己的手机打算给沈沉打个电话。
还未解锁就看到了未读消息。
小孩：我去A市找我外婆。
只有一句话，多个解释都没有，明明顾正青给他买了明天的机票，就算改签是不是也要多说两句？
顾正青：有点想把玫瑰花扔了。
消息是五点发的，现在是十点半，B市到A市的航班是两个多小时。
顾正青给沈沉回了个消息：到了吗？
过了二十多分钟沈沉才回复，只有两个字：到了。
顾正青又问了句：见到你外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