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赌对了。
不仅赌对了,她还发现,她在小弈心里的地位,远比她以为的要重要,重要到足以压垮那些本应存在的憎恶与排斥,重要到让他选择接受这份扭曲的、背德的关系。
这个认知让她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云端,每一步都绵软不着力,却又满心欢喜。
她抬起头,又吻了吻他的下巴,然后小声说,声音带着撒娇般的绵软:“再睡一会儿吧,还早。”
“嗯。”
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相拥着,听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交错成某种隐秘的韵律。
窗外的天色渐渐亮起来,那暗红色的灯带在愈发清晰的晨光中,终于褪去了夜晚的暧昧色彩,变得柔和而寻常,像普通家庭卧室里常见的装饰。
……
林弈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阳光从厚重的窗帘缝隙里漏进来,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空调低低的嗡鸣,还有……厨房里传来的细微声响。
切菜的清脆节奏,锅铲与铁锅碰撞的金属轻响,水流声,以及油在锅中滋滋作响的声音。
他睁开眼,发现身边已经空了。
欧阳璇不在床上。
林弈坐起身,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昨晚的记忆一点点涌回来——鞭打,性爱,真相的轰炸,相拥而眠,还有那些混乱的情绪和对话。
它们并未消失,只是沉入了意识的底层,被晨光镀上了一层不真实的朦胧感,像隔着一层毛玻璃观看。
他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地毯上。
身上还穿着昨晚那条深灰色的棉质睡裤,上半身赤裸着,皮肤在空调房中感到一丝微凉。
他走到卧室门口,推开门。
一股食物的香气飘过来,温暖而踏实,是白米粥特有的清淡米香,混杂着煎蛋的油润焦香,还有一丝水果的清甜。
林弈顺着香味走到厨房门口,然后停住了脚步。
欧阳璇背对着他,站在料理台前。
她穿着一件浅米色的居家针织长裙,柔软的羊绒混纺布料妥帖地勾勒出她保养得宜的身体曲线——纤细的腰肢,饱满的臀部,修长的小腿。
裙摆垂到小腿中部,随着她切水果的轻微动作温柔晃动,像水波荡漾。
腰间系着一条印有淡雅小碎花的围裙,白色的底色上点缀着浅蓝色的勿忘我图案,带子在背后系成一个工整的蝴蝶结。
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用一个简单的金属鲨鱼夹固定,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和一小片光滑的背脊皮肤,那里有昨夜留下的、淡淡的红色吻痕,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阳光从厨房东面的窗户照进来,不是午后的炽烈,而是清晨特有的、带着清冽感的金色光芒,斜斜地洒在她身上,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和朦胧的金边。
光线里,能看见细微的尘埃在缓慢舞动,像金色的精灵。
这个画面……
林弈的呼吸滞了滞,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他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没有出声。
他想起很多年前。
那时候他还小,欧阳璇也还年轻,二十七、八正是女人最具风韵的年纪。
她经常亲自下厨给他和欧阳婧做饭,也是这样穿着居家服,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
他会搬个小凳子坐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切菜、炒菜,听着锅铲与铁锅碰撞的清脆声响,闻着食物逐渐成熟的香气,然后等着她把做好的菜端上桌,笑着摸他的头说:“快尝尝,姨今天做了你们爱吃的糖醋排骨。”
那时候的欧阳璇,温柔,慈爱,美丽,是他心里最完美的“母亲”形象,是他冰冷童年里唯一触手可及的热源,是他对“家”这个概念的全部理解。
后来一切都变了。
她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欲望,那目光如影随形,温柔里掺进了灼热,慈爱里混入了占有。
他开始本能地疏远她,竖起无形的墙,用冷淡和距离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