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值夏初,前几日一直下着雨,雨停后闷热又潮湿,气温也紧跟着迅速上升。
湛蓝的天空几乎看不到云,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上方那个宛若巨大烤炉的太阳。
周应淮受不了,脱下外套搭在胳膊上。
正在此时,齐湛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他掏出来看了眼,随后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呆愣在了原地,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片刻,他选择挂断。
不多时,周应淮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是他那几月未见的老板。
也不知道秦燃怎么跟他说的,惹得平日里风度翩翩的人此刻跟连珠炮似的,话里话外都在埋怨周应淮。
手机并没有外放,可齐湛和他离得太近,将那话听了个清清楚楚,简单概括也无非就是秦燃是个很重要的人,不能得罪。
周应淮一言不发,那老板说到最后语气忽然软了下来,试探着苦口婆心的劝了几句。周应淮心里烦闷得很,随口应付了几句,找个借口挂断了电话。
齐湛的眼睛很圆很亮,一眨不眨的看人时显得十分真诚。周应淮憋着一口气,无意间瞥见了齐湛满含愧疚的眼神,心里那股子火突然就降下去了,消散的毫无征兆。
齐湛翘起嘴角对着周应淮笑了一下,很勉强的笑容,只在他脸上维持了不到五秒。
周应淮方才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手机上,完全没注意齐湛是何时摘下的口罩。
齐湛把手背在身后,有心事一样的垂下了脑袋:“对不起啊。”
周应淮诧异的望着他,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齐湛为何要向他道歉,他摇了摇头,学着齐湛的样子低下头,看着脚下的路说:“不怪你。”
“不管怎么说,秦燃能气成这样都是因为你站在我这边。”齐湛笑了笑,偏过头,半开玩笑的说:“他估计是觉得我要横刀夺爱?”
周应淮也跟着笑了两声:“你这话可真是太损我了。”
方才光顾着和秦燃斗嘴,齐湛走出一段路才感觉腹中空空,他长出一口气,捂着肚子说:“周应淮,我饿了。”
周应淮看了眼时间,猜想秦燃应该是被气跑了,不然也不会有这通电话。
和猜想的一样,秦燃果然是离开了。他一走,周应淮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万一秦燃杀个回马枪,看到他和齐湛在一起准会大发雷霆。
周应淮这一个月里无所事事,光是闷气就不知道生多少次了,刚刚那股邪火发泄出去,他才感受到自己已是被折磨得心力交瘁,现在的他实在是没精力跟秦燃对着干了。
回去的路上,齐湛靠在椅背上小憩片刻。
齐湛睡眠很浅,向来是很少做梦,一旦梦见什么必然会被惊醒。
这算是齐湛的心病,他扭头看着车窗,竭力平复胸腔中那颗急速跳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