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应淮关切的问了句:“你怎么了?”
齐湛迟钝的摇头。
他这几天总是做噩梦,梦到那天放学,秦燃特意站在校门口等他。
秦燃这个五官端正,几乎无可挑剔的脸上洋溢出了笑容,那是他最擅长做的表情,皮笑肉不笑,让人看了就想打个寒战。
才十几岁,秦燃就已经长得很高,他用充满轻蔑的眼神扫了齐湛一眼,以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让齐湛上车。齐湛知道秦燃不会那么好心,他趁着秦燃不注意拔腿就跑,最后在一条没人的小巷里被秦燃揪住。
秦燃大力拽着齐湛的衣服,几乎是把齐湛拽出了小巷,像拖一只死狗那样。齐湛毫无尊严地在地上挣扎,吃不饱饭的他在秦燃面前连个人都算不上,他的反抗在秦燃看来不过就是一只流浪狗亮出了算不上锋利的爪子,不痛不痒的挠了他几下。
坐上了车,秦燃才注意到齐湛胳膊已经蹭破了一层皮,他冷笑一声,继续看着窗外。
齐湛心里的忐忑慌乱已经让他无法呼吸,他降下车窗,一阵强烈的风扑面而来,吹的他更觉窒息。他痛苦的关上窗,狠狠的掐自己的胳膊,破皮出血的地方像针扎一样疼,他却感受不到似的继续用力。
不知道自我折磨了多久,秦燃终于让齐湛下车,凑到他耳边吹了口气,吓得齐湛哆嗦了一下。
偌大的秦宅竟安静的出奇,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楼上那不堪入耳的声音在持续着。
齐湛心里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秦燃拽着上了楼。透过门缝,齐湛看到了至今回想起来还令他作呕并迫切想要逃离的场景。
两具赤裸的身体交缠在一起,其中一个是他妈妈,另一个自然就是秦燃的爷爷。
胃部传来了强烈不适,齐湛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他捂住了嘴,热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掉落在地,眼前变得一片模糊。
几天后,秦燃又一次来接他,与上次不同,这一次他是直接闯入了教室,大声的呼喊齐湛的名字,还说他妈妈要自杀。
齐湛吓得脸色苍白,手刚撑着桌子站起来,腿就不听使唤,被抽走了浑身力气般跌在地上,两秒后反应过来,立刻爬起来跟着秦燃跑。
他来得不早不晚,刚好看到他妈妈自高处一跃而下。
很久以后,齐湛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秦燃计划的,先是故意让他看到那一幕,后又非常巧妙地让监控记录下他的反应,最后拿去给他妈妈看。
母亲死后,齐湛仍旧待在秦家,他知道想要让秦燃得到报应只能自己亲自动手,什么善恶有报全是狗屁,像秦燃这样的人根本就是百足之虫,他的权势财富足够他死一千次又活一千次。
这种梦境反反复复,齐湛已经不知道被惊醒过多少次。
看着面前的周应淮,齐湛终于收起了他这几天的浑浑噩噩,因为他可以肯定这是现实,梦境里是绝不会有周应淮的。
齐湛庆幸的笑了,还好有周应淮,不然他真的要被自己逼疯,真的要坠入那个永远都清醒不了的梦里。
一想到秦燃未曾悔改,甚至为此沾沾自喜,齐湛就恨不得扒了他那张皮,好看看秦燃骨子里流的究竟是什么。